丽常在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眼皮,谨慎措辞:“为了……感念皇恩,特地将臣妾赠予皇上,说是……能给皇上解解闷也是好的。”
容妃微微放下了茶碗,眯着眼睛:“是解闷,不是添乱?”
容妃这么一动作,气场大到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容妃这幅模样,连我都觉得有几分害怕了起来。
“当然,臣妾,是用来解闷儿——”
“荒谬!”
当的一声,茶碗砸在了桌面上。
伴着一声怒喝,容妃打断了丽常在的话。
“娘娘息怒!”望月轻声劝了上去,我也走到她身边:“容妃娘娘息怒。”
丽常在则已经吓得战栗不已:“臣妾……臣妾怎么了?”
容妃道:“就在今天上午,皇后娘娘的嫡子,四阿哥殇了。”
“殇了?!”丽常在的音调霎时拔高了:“不可能!我、我昨天见着还好好的啊。”
容妃又道:“四阿哥虽然体弱,但不至于暴死。本宫听闻,出宫前你曾经偷偷去过阿哥所,可有此事。”
“没有啊,我去阿哥所做什么?”丽常在不停的摇头:“究竟是谁说的这种话!”
“若不是你给阿哥下毒,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容妃指着丽常在的鼻子怒斥道:“宫内只有你刚刚入宫,又出身卑贱,毫无家教!只有你能干的出这样的下作之事!”
丽常在的脸都吓青了,磕头如捣蒜一般:“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从来见皇后如同见观音娘娘一般,不可能做出这样诛九族的事情来啊!臣妾冤枉啊娘娘!”
“你到底为何入宫!本宫已经调查过了,你根本不是出生在塞外,而是出身京城,长在恭肃王府,可有差错!”容妃站了起来,厉声呵斥:“你且将你入宫前的事一妆一件全都讲来,再有隐瞒,恭肃亲王也保不住你!”
“臣妾……臣妾……”丽常在的额头都磕肿了,痛哭流涕,一张倾城国色的脸已经扭在了一起:“娘娘恕罪,这都是恭肃亲王教的,他说若说我自幼养在王府里,容易遭到猜忌排挤,就让臣妾谎称是边塞女子。不过,不过臣妾是自小被恭肃亲王养大,由正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亲手教养,只晓得入宫讨的皇上开心,好为恭肃亲王谋些恩宠,再无二心。更非什么狂妄之徒啊娘娘!”
丽常在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膝行而去,抓着容妃的衣摆痛哭乞求。
容妃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丽常在立刻指天发誓:“若有半句隐瞒,夏浮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让人卖到窑子里去当妓女……”
“好了好了。已经是当小主的人了,还说什么脏了嘴的话。”容妃打断她道,伸手将她拉起来:“瞧你吓得,妆都快花了。”
丽常在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被望月扶了才勉勉强强的立住,她张了张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只能从嘴型读出来,想说的是“谢娘娘隆恩。”
“不过这几日圆明园不太平,你便在我这殿里住着,哪里也别去了。宫女太监都给你安排好了,若有旁人问起来,便说你病了,知道么?”容妃叮嘱道。
丽常在用最后的力气点了点头,便晕了过去。
容妃一招手,让两个太监搀着她进了东边厢房,然后好好的给房门上了锁,怕是要仔仔细细的软禁起来。
我见这幅样子,轻轻笑到:“容妃姐姐好手段,一下子把她吓得什么话都招了。”
容妃脸上却无笑意,只是皱眉:“虽然不太妥当,但这确是最快最稳健的方法。从现下的情况看来,她的确不像是谋害皇嗣的人。”
我点头道:“这么一吓便什么话都往外说,应当不能成如此大事。”
容妃叹口气道:“只可惜,什么话都没问出来,又得从头查起了。”
我却眨了眨眼:“不见得。”
“喔?”容妃问道:“怎么讲?”
“她方才说了一件极要紧的事情。只等下午诸命妇们到场,便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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