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那群白面无须的人刚刚并未看到一楼的场景,而是跟着小二去二楼挑客房。看了一圈出来时,正巧谷鬥的痛苦死相大刺刺的摆在下面印到他们眼里。
小二见这群人面色拉了下来,赶紧打圆场:
“几位爷,在我们这飞沙客栈发生这种事很正常,只要不在店里面见血就不会管,要不小的再领您几个去三楼看看?”
“遇到人想杀就杀还要官府何用?自古以来这些江湖中的莽夫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真该给他们点教训!”一人盯着下方眉头蹙起,握着栏杆的手中发出“吱吱”声,待松开一看上面竟被抓陷进去一道清晰的掌印。
站在最前面的领头阉人居高临下俯视一圈大堂,把视线从刘琉身上转移,放在项应之与立在他身旁的枪杆上:
“这世道向来不会少得了这种人,侠以武犯禁,他们是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但大京那些大官不都也是这样,若都乖乖的懂事了还要我们何用?”此人话语间便透露出自己不同江湖草莽的身份:
“别在此处多生事端,正事要紧,休息一天明早太阳升起前出发。”
说完此人示意小二领路去三楼看看。
直到这群东厂番子全部转身上楼,装作饮酒吃肉的朴慕郎才抬起头望了过去。
“楼上那群人不简单,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朝廷东厂的人,而且各个下巴上没长一根毛,明显不是最底层的番子。”
“东厂?那群江湖传言凶残恶毒的死阉人?”项应之脱口而出,吓得朴慕郎竖起食指立在嘴边:
“嘘~~~~~”
“怎么了,我破阵项家难不成还怕了他们?”项应之在历城养成的张狂让他和大部分未见识过真正江湖的同龄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项家固然强大,但东厂势力眼线遍布天下,一年前南方威名赫赫的七十二地煞就是被他们强加罪名灭了个干净,还有闻经寺、寒山派也被相继灭门。东厂背后终究有皇位上的那个人做靠山,我们跟他们互不相犯,少些不必要的麻烦总是好事,您说对不对?”
项应之面色如常的点头,心里却是翻腾一波又一波。这些消息与他之前听到的江湖版本完全不一样,他听传闻中所述,东厂之人心思恶毒,擅长挑拨离间制造江胡矛盾用以削减朝堂以外的实力,更跟野狗一样喜欢从血腥混乱中捡便宜。
他一直以为那太监窝里都是只会谗言玩弄阴谋的阴阳废物,谁知道东厂竟然有能力连灭七十二地煞、闻经寺与寒山派,此三者可是丝毫不亚于破阵项家的江湖势力。
“我怎么听说是东厂从中施计作梗,以寒山派失传已久的绝学《覆海蛟龙掌》被闻经寺所得为由,引发两大帮派与江湖散客的争斗而导致两派覆灭?”刘琉问道,心中半信半疑。
朴慕郎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着她,反问道:
“真以为两大宗门的人都是白痴吗,有点江湖阅历的人能察觉出的问题他们可能看不出来?这其中的手段可没我们以为的那么简单,朝廷里的人哪怕武功不高,这里也不是你我能比的。”朴慕郎指了指脑袋继续道:“更何况他们武功还不低啊……”
“慕郎,你觉得那几名东厂番子功夫如何?”项应之问道。
“领头之人步伐稳健,虽说是阉人举手投足间却毫无阴柔之感。皮肤隐约浮现出类似金属的光泽,手掌满是老茧。你们别看他体型偏瘦,但绝对是外功有所成就的高手。
若和此人对战我只有五分胜算,要是他内外兼修……我绝不是对手。
其他人倒还好说,都是三流货色。”朴慕郎突然尴尬一顿,朝习善歉意地笑了笑:
“我们习善小兄弟自然不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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