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周围寂静得让人感到绝望。
慕期期躺在单人床上,视线直直地看着囚室里那仅有的小方块一般大的窗户,因为尺寸不大,居然连月亮都看不全。
难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要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看外面的天空?
其实,对于庄绍羽能不能帮她把事情调查清楚,她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白一蕊既然拿定主意要让她坐牢,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让她翻身?
退一步说,就算是庄绍羽通过其他途径把她给捞出去,可那个污点却是要如影随形地跟随她一辈子的。
自由和清白,难道只能二选一吗?
都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体也容易出问题,这话大概是实话。
周身传来的阵阵寒意让慕期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得了重感冒。
她裹紧了被子,身子整个地蜷曲在被窝里像只寒号鸟一样抖个不停。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认命的人,可以现在,身处这样卑微的境地,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绝望。
她翻了个身,拿侧脸贴着枕头,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湿了枕巾。
她用被角擦了擦眼泪,不自觉地,一道清朗的男声自耳边响起:
“我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衬衫给你用。”
虽然知道这只是幻觉,可她还是有些奢望地眨了眨眼睛,在如幕的夜色中寻找着那张曾经带给她无限温暖的俊颜,可入目的依旧是那个连月亮都看不全的巴掌大的小窗口。
沈潮汐……
这样一个有了污点的她,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笃定地站在她的身旁,向家人宣告她就是他要相守一生的沈太太?
呵!
算了吧!
慕期期,四年的时间你都自己过来了,还在乎以后吗?
她闭了眼睛,在浑浑噩噩中渐渐昏睡过去。
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了沈潮汐。
她站在铁窗里,双手抓着窗棱,默默看着他离她而去,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保持着微笑看着他绝然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紧接着,她又梦到自己被丢进了火炉里,四周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烤化,透出炙热的火焰,她清晰地看到沈潮汐的脸。
面对她痛苦的挣扎,他漠然转头,很快消失在热焰里。
她又梦到自己掉进了冰冷的湖里,刺骨的湖水侵袭着她的身体。
瑟瑟发抖中,她又看到沈潮汐。
他站在岸边冷眼看着她在冰水里挣扎,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儿温度。
“潮汐……潮汐……”
她喃喃念着他的名字,最后因为体力而慢慢下沉……
“期期……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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