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辰恶习很多,烟酒都沾,真不知女色面前,他是否也饥渴难耐。想着想着,总跳出他的不好来,即使不好,却也有让我爱的冲动。
一晚上,已经记不清我想起许柏辰几次。其实不是离得远才允许想念,明明咫尺之遥,可也只剩想念的资格。
我们各自沉默,他才看似没话找话问一句:“还要一支烟吗?”
“不用了,谢谢。”
看他沉默,我笑着调侃:“礼尚往来,刚才你拒绝了我一次,这次轮到我拒绝你。”
“并非是我的拒绝,不会有人愿意成为替代品。”
“你如此优秀,有谁能与你比肩?”
“爱一个人,是无关这些的。”祁琛泽耸耸肩,半支烟燃完,我从他的眉间,读懂这一道理。
果然,到了一定的年纪,男人的思想总是慎密而细腻的。
又或许,只是祁琛泽这样而已?
“对。很高兴认识你,你是祁琛泽,我知道。”终于从心底释怀了刚才那不由心的一幕,希望以后再有见面的机会,我们都不会因今晚“未发生”的一切而难以释然。
“我也知道,你是裴诺,不是别人。”他说时直起身子,伸出了右手,我会心的点着头与他相握。他的手掌温暖的干燥,正如他本人,一丝不苟但也悠然自得,根本没有所谓有钱人的傲慢与自大。
能做出这样举动的人,不以绅士定论又能以何种称呼赠送予他呢?
祁琛泽,有你的出现,我再一次无比深刻的理解到,身边就算真的存在有很出色、很优秀的男子,对于我而言只是枉然。
有些人,看一看,说说话就够了;而有个人,说不清哪里好,自己就那样随之沦陷了。
很彻底……
祁琛泽转身之前,我又问他要了一支烟,我没有烟瘾,偶尔抽一支,只为抚平自己凌乱的思绪罢了。他为我点燃,我们又深深的对视着对方,他不太礼貌的吐出一句话,好似从刚开始憋到现在:“女人抽烟很难看。”
“祁琛泽,我长得像你深爱的女人吧,是不是这句话曾对她说过?”我胡乱猜测,因为那一秒,我在他眼里读到了心痛,我看了甚至有点想哭的冲动。
我和祁琛泽的相遇,像是世俗里的人们口中说着的轮回。我感觉着祁琛泽一呼一吸之间,是在许柏辰身上曾闻到过的气息;而祁琛泽对我说一言一语之间,我像是坠落进了他的爱情里面。说不清是喜是悲,不过那么一句实话,他让我红了眼眶,找不出任何原因。
“我是对她说过,你猜对了。”祁琛泽坦然的承认,然后离开,转身的瞬间,连呼吸都黯然失色。
爱过的人啊,最伤人莫过于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大胆诉说出自己对于深爱着的那个人的心意。
当爱情离失之后,我们才勇敢的说着爱不爱,会来得及吗?而早又干什么去了,难道不知道即使爱情仍在原地停徘徊,而时间不等人吗?
我把烟一口一口吸进肺里,苦涩的像是吞了毒药那般难受,自己的心连自己都把握不住,那么一支小小的烟能够救济得了什么。
我在会场四处寻找Barry的风姿,只见几个名缓淑女与他聊得正欢,这个妖精般的男人,怎么走到哪都被女人包围呢。
我头疼得窝到沙发卡座里,闭着眼睛总感受到,似乎每个方向都传出零零碎碎的窃窃私语。我柔着眉心,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不甚悦耳的男音,声音里透着喝过酒后的沙哑,嗡嗡的像只苍蝇。
“你好,敢问小姐芳名?”我里心一颤,这样的搭讪真是恶心的令人发指,发福的中年男性,头顶的发没过几年就快要褪尽了,偏还要弄个不三不四的发型,挺起的脾酒肚更让人看着难受。
我就以仰望的角度打量着他,想笑不笑的回答:“你好,裴诺。”
“在下姓丁,裴小姐叫我老丁就成了,呵呵。裴小姐舞姿太美了,在下能否有此荣幸邀请裴小姐一同共舞一曲?”丁某人笑得满脸通红,说话也呵出一嘴的酒气,我保持不变的笑容,微皱眉头,假装不太舒服的说道:“不好意思啊丁先生,我今天可能喝得有点多,头很痛。”
“没事吧,要不我请家庭医生来帮你看看?”
“您太客气了,没关系,有点步子站不稳而已。”
“不介意的话,我陪你聊聊天吧,正好我也有点喝多。”我在心里腹诽,阁下怎么自说自话,喝多了就请让机司载回家。
我无可奈何的点头,笑容僵在嘴边,眼神一瞟就只看见许柏辰这么一个眼熟的。算了,丁某人对我又没非分之想,聊天就聊天。
此情此景,熟悉的我快要窒息。但我深知,今天许柏辰不再会站到我的身侧,成为我眼里的主角了。
“裴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小许先生的女朋友吧?”只见他油头滑面的来者不善,口气里诚恳里带些试探。
我面不改色的说:“丁先生太抬举我了呢,我的男朋友不是小许先生。”
闻言,他的脸色倒变了变,有些难以致信的继续问一句:“真的不是吗,裴小姐和在下开玩笑的吧?”
“真的不是啊,非旦不是,我连和他的照面也没打过几次。”
大概是见我没有骗他,丁胖子呵呵干笑两声,然后就起身离开,连再见也懒得说。
许柏辰,许柏辰……一整晚都是这个死男人挥之不去的幻觉,触手不可及的距离让我渐渐凉透周身,我拢了拢披肩,走出这个充满许柏辰气味的会场。
“Barry,我今天喝得有点多,你下来送我回家。”趁他接通电话的空档,我就凶巴巴的对他说道,谁让他不怜香惜玉,把女伴丢在会场,自己却去泡妞。
“马上下来!”他像得了命令似的,好脾气的这样说。
这才想起,还没有与祁琛泽道别,拨通他的号码却无人接听,我一遍一遍的重复拨,依旧无果。
收好手机,许柏辰和林艺一左一右的走来,看样子也打算提前离开。两个人隔得并不算太近,让人留有一定遐想的空间。
从我身边经过时,林艺停下步子,笑着对我说:“嗨,裴诺,刚才在里面看到你一眼后就没看见了,你也准备离开了吗?”
许柏辰对我视而不见,自顾错肩隔着我一米的距离走向大门,面无表情。
“恩,在等Barry。”
“哦,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Barry随后就到,见我郁郁寡欢的模样,忍不住调侃:“PIANO,一晚上都不见你人,躲哪里去了?”
“洗手间,看见你和其他美女眉来眼去,就跑去独自喝了一瓶醋。”
他用鼻尖凑近我,用力闻了一下,大笑着说:“没有酸味,只有洗手间的味道。”
“瞎讲,忘了告诉你,我躲在洗手间门外,所以不会有洗手间的味道。”
“真的有,我是狗鼻子。”Barry以假乱真的表情真是装得像模像样,可爱到了极点。
“那就更不妙了,我不和狗交朋友。”
“PIANO,你居然骂我是狗!”Barry就差跳脚了,酒店门口,相继离开的宾客有一些,听见这声响,全都侧目打量我们。
我和Barry的吵闹声被淹没在车流中,坐在车里发了祁琛泽的短信,我想,以后真的没有借口再见面吧。
这样也好,这城市天天都在说再见。
再见,再见……何时再见?
再见,再见……也许只一句再见,往后的人生里,我们就再也不见了。
未到冬天,傍晚的天色就已逐渐暗沉下来,天黑得越来越早。我拉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从浦东机场出来,来回二十八个小时的两地直飞,累得我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走路。
是的,我利用周末两天飞回多伦多给爸爸庆祝生日,当爸爸打开门的刹那间,我眼中的雾气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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