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扬眉,失笑道:“这是对收留你的好心人,应该有的态度吗?是谁哭着求我,一定要留下来的?”
“秦歌!”许多多瞠目看着他,报复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但还是小心地避开了伤口。
秦歌似乎不痛不痒,眉头也没有皱,含笑凝视许多多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
“秦先生、小姐,您们回来了。”陈妈在门口迎接许多多和秦歌。
“陈妈,怎么站在这里?”
陈妈搓着手,略显得不安道:“小姐,有人在里面--”
“是谁?”许多多好奇地问。
“这--”
“哎呀,这不是秦歌和我们多多吗?好久不见了。”
随着一道颇为熟悉的尖锐声音,一个身影从屋子里闪了出来,秦歌和许多多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同时敛去了笑容。
“陈妈,为什么她在这里?”许多多指着面前的方美云,皱着眉问道。
“小姐,我说过您们都不在家了,但夫人知道您们今天回来,非要进去等,我拦不住她,所以--”
“没关系,陈妈,这不怪你。”秦歌沉声道,“多多,我们先进屋去。”
许多多点点头,根本不看方美云一眼,扶着秦歌绕过方美云身边,走到客厅里,让秦歌坐在沙发上。如果说所有事情的发生,许多多从始至终恨过谁,只有方美云一个人。
父亲虽然对她满怀歉疚,但她不怪父亲,收养了自己之后,父亲毕竟给过她美好的回忆,而且离开她,放弃抚养权也不是父亲自愿。
在许多多看来,要不是方美云出轨去找别的男人,父亲也不会忍无可忍选择离婚;要不是方美云非要把自己留在身边,为她日后的生意做筹码,也不会造成自己和父亲这么多年的分离。
不过,对许多多来说,方美云总算做了一件好事,就是把秦歌带入了她的生命中。
方美云对他们漠视的态度满不在乎,不请自来地跟了进去,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许多多侧目怒视着她,“谁让你进来了?”
“多多。”秦歌拍了拍许多多的手,示意她冷静一些,自己则转向方美云,冷然问道,“你到底来干什么?你要的钱,我都已经划到你的账户上了,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
方美云眯起眼看了看两人,随即笑得若无其事,“用不着这么放着我吧,我只是想来看看女儿,我和你虽然离了婚,但多多总还是我亲生女儿。”
“亲生?”许多多冷笑,“亏你也说得出口,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
“你全知道了?”方美云显得有些惊讶。
秦歌和许多多当然并不相信,方美云只是来看女儿的,以前她能把许多多丢在这里,一年半载不闻不问,现在又怎么会如此好心?
“直接说你来的目的好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话家常,是不是上次给的钱不够花?”秦歌的神情冷峻,不带一丝温度,“这次想要多少?”
“看你说的,把我方美云当成要饭的了?”秦歌的话仿佛戳到了方美云的痛处,她怒而拍桌子站起身,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重又微笑地坐下,“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我要结婚了。”
方美云说着,刻意伸出自己带着闪亮钻戒的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觉得炫耀得差不多,才心满意足地收了回去。
“恭喜你。”
秦歌面无表情地说道,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许多多更是不屑地嗤之以鼻。方美云过惯了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生活,自然不甘心失去公司,变得穷困潦倒。不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靠山,她多少次想用许多多去交换她想要的东西,这次,方美云终于成功地用她风韵犹存的身体,卖掉了她自己,达到了她的目的。
“毕竟我们夫妻一场,多多也还是我名义上的女儿,我特意来给你们送婚礼请帖,时间就定在下个月。”方美云从包里掏出一张大红的喜帖,放在秦歌面前的茶几上,“这人你们也都认识,不用太拘束。”
“什么人这么倒霉。”许多多小声嘀咕着。
她声音虽轻,还是传入了方美云的耳朵里。方美云牵唇一笑,“就是张总。”
“张总?那个色狼?”许多多脸色隐隐泛出苍白,眼前瞬间浮现出那天差一点被张总弓虽.暴的情形,他挂满肥油的手留在她皮肤上的恶心感觉,她好不容易才忘记,现在似乎又涌了上来。
秦歌把许多多的反应看在眼里,他轻声开口道:“多多,去厨房帮我倒杯水,我一会儿要吃药。”
许多多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快步向厨房走去。
“方美云,你闹够了没有?”秦歌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无形的愠怒,“我不关心你要嫁给谁,但是希望你不要来骚扰多多的生活,如果你再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秦歌,我也请你弄清楚,多多就算是我领养的,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和你离婚了,你就不再是她监护人的身份,你有什么权利限制我见多多?”
“你要真是她的母亲,就应该尊重她的意见,她自己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同意你带走她,去和那个张总生活。”秦歌说得坚决且果断。
方美云冷哼一声,“笑话,我要是真想带走我的女儿,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一杯水被许多多重重放在桌上,杯子里的水晃了几晃,洒落出一些,在桌子上晕染开,许多多眼底燃着愤怒,“还有,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不需要再受你的限制,我愿意待在哪里,是我的自由。”
“别这样嘛,我只是随便说说。”方美云无视许多多的怒气,反而靠进沙发里,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秦歌冷冷地看了她片刻,双手十指交叉,以一副生意化的口吻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歌,你是聪明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我不再来也很简单,我只有一个要求--”方美云向前欠了欠身,指尖意味深长地抚过桌上的大红喜帖,“我婚礼那天,多多要出现,并且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给我当伴娘,我不想让外人看到我们母女关系破裂,给我丢脸。”
“你做梦!谁会去参加你的婚礼?”许多多斥责道。
“多多。”秦歌朝她摇了摇头,“好,我们答应你。”
“秦歌--”
“多多,其他的话我们一会儿再说。”秦歌安抚她道。
“我最喜欢和识相的人说话,有你的许诺,我也就不干涉了,你负责打点好多多的一切,我就等着那天你们按时出现了。”
方美云说着,满意地站起身,脸上挂着一抹得偿所愿的胜利笑容。
“等等,”秦歌叫住就要往外走的方美云,“但是你也得遵守承诺,以后都不能来打扰多多。”
方美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随便挥了挥手,“你们以为我愿意跑这么老远来吗?请我都不来了。”
看着方美云消失,许多多气鼓鼓地在秦歌身边坐下。
“你怪我答应了她?”
许多多摇摇头,“我是气被她要挟,我心里明白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让我能和她撇清关系。”
秦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和地开口:“看来你确实成熟了,不再是以前一遇上什么事,就忙着发脾气的小女孩儿了。”
“爸爸也这么说。”许多多耸肩笑道,“总不长大,怎么能跟上你的脚步,留在你身边?我把不得长得再快一点儿。”
“好了,那天我们就好好装扮一下,做全场最美的女人,放心,我会陪着你。”
“嗯。”
许多多安静地靠在秦歌手臂上,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这样的距离,耳畔似乎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与自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许多多轻轻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这一刻能够直到天荒地老,该有多好。
“多多,一会儿吃完早饭我们出去一趟。”秦歌放下餐具,看了看墙上的表,又侧目望着许多多,沉声道。
“医生让你在家静养,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前几天说要去公司,现在又想四处溜达?”许多多撇撇嘴,不满地回答。
“我去公司的想法不是被你驳回了么?”秦歌笑笑,“有个地方,我想带你去看看,你陪着一起,你还不放心?”
听秦歌这样一说,倒引起许多多的兴趣,她眨眼好奇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我家。”
“你家?你家不就是这里吗--”许多多话说到一半,忽然像是反应过来,秦歌说的难道是他家的旧宅?按照孙晓洁的说法,现在那家孤儿院,正是自己被领养的地方。
“孙经理都告诉你了,是不是?”
许多多点点头,“你做所有的决定,都从来不提前告诉我,我简直恨死你了。”
从许多多半撒娇半耍赖的口气,秦歌知道她是在故意说笑,所以也不以为意,“我觉得现在该是带你去看一下的时候,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要是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
许多多偏头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这就收拾一下,你也别开车了,让老陈送我们过去。”
从住的地方到孤儿院的路上,秦歌和许多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把孤儿院的情况简单给她介绍了一遍。孤儿院的院长姓林,经营这家孤儿院已经有二十多年,算来许多多被认养的时候,林院长就在了。
以前这间孤儿院主要靠企业捐助,但前一段时间,长期支持孤儿院的企业不景气,撤消了资金投入,孤儿院才会面临关门的危险。秦歌找到林院长的时候,林院长正在发愁,秦歌除了捐出房子给孤儿院之外,还派人送去了一笔钱,让孤儿院得以维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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