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驱散眼里的薄雾,她轻轻笑了笑,“原来是她,她不会也要跟过来吧?”
“我那表姐这辈子都将是你的手下败将,我不看好她。霍大哥要的始终是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能够解除跟我表姐的婚姻,你会不会原谅他?会不会回头?”
朱可欣问道,脸上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朱可欣漫不经心这席话掷地有声,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心口最敏感的一线记忆。
“朱可欣,你也是喜欢过他的吧?”
不答反问,乔静初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我讨厌你帮别人试探我。这话肯定是霍尔斯让你说的,他总是这样,闹别扭了才会求和,但我这些年受的委屈呢?我要是回了头,我将来如何面对我上了天堂的母亲?何况,我也不是六年前的那个乔静初了,我对他的心,不可能还会回到当初,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切。你告诉他,我不会回头,永远不会。”
霍尔斯,任是任何女孩都会喜欢他吧?
当年,霍尔斯对自己的与众不同,羡煞了一帮大院里的男孩女孩,但是如今呢?
如今他们两个人却都回不了头了,就算霍尔斯愿意回头,她乔静初也不会。
那个时候,她是他掌心的肉,他宠她,宠到了无法无天,只是所有人都没料到,命运会对他们如此不公,没人能够敌得过命运的阻碍……
“哎,静初姐,我真是拒绝不了霍大哥,你知道的,好歹霍大哥曾是我明恋未遂、暗恋成功的对象,我真是……算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是坚决拥护你的立场,绝对绝对站在你这边的。你放心好了,我保证,我坚决保证绝不会有下一回。”
朱可欣举手发誓道。
她的信誓旦旦,到底让乔静初唇角斜翘了起来,心中颇有感慨,“或许,我还是爱着他。但是时至今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也不能全怪你,毕竟那个人是霍尔斯,年少女孩子追寻的一个梦,几乎没人能够拒绝他。若是他跟我面对面,我估计也没这股决然的底气。”
“没事,静初姐,当年你能轻松将他拿下,这一次也能将他堵死在外,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好了,何况这个城市这么大,漫漫人海想要碰上的机率也不大。”
朱可欣倒是还不忘安慰下她。
乔静初微微一嗤,这个朱可欣,差点在自己心口砸出一个大洞,现在又嬉皮笑脸地讨饶。
“都吃饱了,我们走吧,别占着位置,那边排队的人多着呢。”
她站了起来,将赖着的朱可欣也给扯了起来。
朱可欣下午还要上班,乔静初让她送自己回去。
朱可欣走后,乔静初将自己整个身子埋入沙发里,双膝曲起,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这是她独有的保护方式。
她面无表情,脱下保护壳,这些年她过的真的是疲惫不堪。
不小心将沙发上的抱枕给踢了下去,她怔了怔,俯身低头去捡。
将抱枕抱在怀中,乔静初分辨不清当她听到朱可欣那话,心头微微一颤的感觉是什么。
霍尔斯……霍尔斯……他要来C市了……
席修远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了,别墅里黑漆漆的,他心里有些没底,难道乔静初那女人还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走到客厅,打开灯,才发现乔静初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空调也没开,整个人冷的快冻僵了,她却不去理会。
这女人,果真是没心没肺,他还指望她会偶尔将自己放在眼里,她可是冷血到对自己都如此残忍的一个人。
他还是走到玄关处,将中央空调打开。
她身上套着黑色的职业装,看来今天应该是出去面试了。
很少仔细研究女人的五官,但是乔静初的五官却十分的秀丽,淡眉清目,气质清新,给人一种平静、舒服的感觉。
她并不是很美丽,五官并不精致脱俗,其实他身边来去的女人多半是比她美的,但偏偏她却留在他身边最久。
席修远在沙发的另一角坐了下来,客厅温度上升了,乔静初不再是蜷缩的姿势,而是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旁若无人的姿态,傲然犹如一个女王。
即使身为情妇,她从来就没真正臣服于自己过。这一点,席修远自然是知晓的。
若是她跟别的女人一样死缠烂打,非要从他口中抠出‘爱’这个字眼,八成自己会提早结束那一纸契约吧。
或许,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不会跟别的女人一样,她是与众不同的。
客厅的光线不足,但席修远并没有开灯,今天他有些反常,竟然想起了六年前在纽约街头跟乔静初相遇的那一幕。
彼时,他兄长刚去世,父亲悲伤难奈,喜欢不受拘束的他,也开始收心,接受兄长从外公那边继承的公司。
席家家大业大,在政界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席家祖辈出了不少将军,席修远的曾祖父也是,当他爷爷这一辈,席家人开始涉足商界,此后,席家更是繁荣,在政界、商界混得如鱼得水,畅通无阻。
席家到了席修远这一辈,正枝就他跟他哥哥席竞天两个,但兄嫂却不幸遇到空难,没有幸免。
席家还有父亲支撑着,席修远彼时刚开始接收家业,因为没有舅舅,外公年老,事业早些年就交给哥哥打理了,哥哥惨死,那不可避免,席修远不得不接手。
外公邱仁德的公司总公司在C市,搞房地产开发的。
席家的祖业在A市跟H市,席修远本就是斯坦福大学商学建筑双学位出身,花了小段时间熟悉了业务流程后,自然是上手了。
六年前去纽约,他是去出差的,本身他并不好应酬之类,本来这事一般都交给公司副总兼留美学长罗向辉打理。
那时适逢罗向辉妻子要生产,这业务的设计稿是出自自己的手,本来要罗向辉去,已经是勉为其难了,出了这事,只好自己亲自去一趟了。
席修远注意到乔静初的时候,她在跟一个乞丐抢食物,或许那食物是她的,被人抢了,但她却倔强地瞪着那个乞丐,一定要抢回来,那是一种誓不罢休的决然。
不知为何,远远的,自己停了下来,想要看看最后她到底会不会赢。
男女力量悬殊,乔静初输了,那乞丐抢着面包跑了。
乔静初坐在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席修远以为她绝望了。
本着她给自己看了这一场好戏,席修远让身边的秘书琴诗诗去给她扔点钱,好歹也是一国同胞。
谁知,那女人不知好歹,明明是落魄到了极点,却很有骨气,将拿钱扔得远远的。
好一个不吃嗟来之食。
原以为这一面相见之后,不会再碰到那个东方女孩了。
只是没料到这笔业务谈了挺久的,在纽约滞留了一个月,主要是丹尼斯先生实在是个麻烦?嗦的人物。从商在于一个狠、一个忍,冲着业务带来的丰厚利润,他竟然忍了那丹尼斯先生一个月。
临走前,秘书琴诗诗说要出去转转,她没来过美国,席修远自然是不愿意跟随,女人肯定是想要出去购物。
他也不想呆在酒店里,原本在斯坦福的时候,他将美国一些旅游景点都游了个遍,比起纽约的繁华,他还是喜欢加州。
纽约来过了几次,都是跟朋友结伴而来,这一次他出差还没跟以前的校友联系过,于是便联系了几个,一起出来聚聚。
几个人约好在XX酒吧见面,那酒吧要经过红灯区,串串红灯,一眨一眨转着圈闪烁着。
席家在纽约也是有房子的,但席修远懒得去住,便住了酒店,他不习惯乘出租车,总觉得那车很多人坐过,不干净,席家这边还是给他派了辆车跟一个司机。
他舒服地靠着后座,透过干净无丝毫污垢的玻璃车窗,无意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纤细人影,当车子靠近的时候,果真是她。
席修远不知道为何会独独记得这张面孔,明明他对女人很少留有印象,除了家族中几个堂表姐妹,但偏偏那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勾起了他的趣味。
上一次,她给了自己一场好戏,这一次,或许更加有趣。
只是有些不敢苟同她身上的穿着,大冬天,冻得浑身僵冷,却穿得极为单薄,站在那里。
她看着不像,清秀的脸上有一抹倔强。十九岁的乔静初给席修远的感觉并没有*,而是她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股坚韧的倔强强烈地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吩咐司机将车子停了下来,在司机瞠目结舌下,他打开车门,下了车,来到了穿着超短裙的乔静初面前。
她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转移了,神色疏离淡漠,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乔静初眼中的光芒一闪即逝,说句老实话,她认定眼前这个穿着一身名牌的俊美男人不会来这里。
席修远一身亚曼尼深色西装,款式简单,却让他穿出了独有优雅。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气势,浑然犹如一个发光体,有他在的地方,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全部消失。
他薄唇淡漠,下巴线条坚远,瞳眸漆黑如墨,没有刘海的遮掩,眼深而锐利。眉眼英气逼人,脸型棱角分明,这无疑是个出色完美的男人,融合了高贵跟优雅。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清冷彻骨,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嘲谑。
乔静初总算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来找茬的,可是她没那份心情。但她已经不是了,那何需骗人。?乔静初一度怀疑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是个变态。
她非常需要钱,半个月前,以为水土不服的母亲被检查出患了肝癌,需要大笔钱手术,不然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就为时已晚,追悔莫及了。
“不是。”
她淡淡地,略带苦涩地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一句。
如果一句话能让眼前这个男人滚远一点,那她不介意浪费下口水。而是对她眼下的境况来说,这是赚钱最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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