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问道,内心燃起小小的期盼,想要听她的心声。
她愕然,是啊,她这般追根究底,难道还想要听到他说什么不成?
她不该问的,应该守着本分,这个世界,秘密最多,知道的越多,只会让自己心头的负担更重。
眼下,最重要的是爸爸的死,爸爸不该这般的死去,她要为爸爸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而只有席修远,能够帮自己。
“我要一个时间。”
她散乱的思绪渐渐回笼了,开始清醒起来了。
她不想吃亏,要是席修远永远不让自己怀孕,那么他想要一个孩子的希望,纯粹落空,而她将会无止尽地待在他身边,成为他圈养的女人。
“一年,一年之内,我会让你怀孕。要是一年中没有让你怀孕,我自然会放你走。”
他苦笑,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吸引力,还真低。
“那我爸爸的死因呢?”
“我会尽快处理。”
他听到自己吐字清晰,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谢你。”
她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说。
他轻笑道,“老爷子很烦,我也想要一个孩子来堵住他的嘴,你没必要谢我,这是一桩交易,你有付出,自然需要得到回报。”
他的轻笑声,不知为何,听在她耳中,是这般的刺耳,好半晌,她挑了挑眉,“那先这样吧,我累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断了电话后,乔静初并没有立即睡着,而席修远也没了睡意,他的头发还未干,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了,修长有力的双臂,置于脑后,他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一副深思的模样。
他其实也没有把握让乔静初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对自己生出依恋,六年,她都能够这般疏离淡漠地度过了。一年,对她而言,应该很轻松吧。
乔静初挂了电话后,忽然想起自己在美国的时候,医生曾经说过自己的身体,很难再孕育出孩子。
那时,碰上母亲那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来,发现晚了,是宫外孕,将孩子给流掉了。
医生说要好好养身,以后才会有起色,或许还会有孩子。
只是后来,母亲就这样突然地去了,她变得愈发的堕落,吸毒酗酒,一样都没错过,她这副身躯,根本就是残败凋零之躯,能够怀出孩子吗?
席修远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何还这般肯定给出一年的时间呢?
乔静初骤然想不通席修远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对自己而言,并没有吃亏。
她巴不得一年之内生不出孩子,不然到时有了孩子的牵扯,多少对她会有所影响。
乔静初是迷迷糊糊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拉开房间内层层阻碍着的深紫色窗帘,打开紧闭的窗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心中豁然清朗起来。
真是爽透了。
可是这样的舒爽,根本就没有维持多久,她慢慢回想起来h市的目的,寂寥跟悲伤,一点一滴盈满了整个胸臆间。
爸爸死了。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她不该作茧自缚的,爸爸的死,即便真是枉死,九泉之下的爸爸,也不想自己为了他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不想自己为了他的事情伤心欲绝。
好像有人敲门,她微微蹙起了眉,不高兴自己独处的那份安静被人给无端加以骚扰了。
打开门,不出所料,来者的是席修远。
也对,眼下只有他最熟悉自己的行踪,其实当初上他的车,就该料想到了,只是那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往深处想。
“怎么了?”
见他一进门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乔静初不禁匪夷所思起来,低头检查起自己的异常来。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之前睡的时候,便没有服,现在还身上还穿着来时的那套衣服,除了衣服上起了些皱褶,也没有其它的异常。
他那目光,太过chi o裸了,好似她根本就没穿一般,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如芒刺扎在身上一般。
“我有事要回c市,你跟我一道回去,还是迟些我让你送你回去?”
他高大的身子挡着门口,没有进来,对她,有着无形的压迫。
“迟些我自己回去吧。”
她还想去一处地方,想一个人独自前去,不想让外人介于那一片清静之地。
她的口气很平淡,席修远只是看了她一眼,“那就先这样吧。这个给你,回到c市后,我希望你尽快搬进来。”
熟悉的钥匙,冰冰凉凉的触感,躺在手心的感觉,让她蓦然一震。
这是他别墅的那串钥匙,上头的挂饰是自己套上去的,现在依然还未被取下来,难道他一直认定自己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还是他懒得去取,挂饰的存在与否,对他来说,都是一样。
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些,或许。
“那我先走了。”
那一处高大的阴影,逐渐消失在眼帘之中,他头也没回转身走了,她耳边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他身上的,像是幽冥一般尾随着她,关上了门,那种香味,还没有散去。
席修远走后,她也出了门。
她去了妈妈的墓地,那是爸爸生前购买的,为自己跟妈妈以后准备的。
只是最后妈妈的骨灰没有葬于此处,她听了妈妈的遗言,将她的骨灰撒入海里。
“妈妈,你口中说原谅爸爸,最终还是没有原谅吧。”
她呢喃道,仰着头,看了一眼天空,夜晚点钟了,天空有了黑沉的颜色了。
包包里的手机莫名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这里的氛围,确实不适合晚上来,尽管她胆子并不小。
她边往回走,边掏出了手机,没来得及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便按下了接听键。
“小初,你在哪里?”
电话里头的是霍尔斯气喘仓促的呼唤声,明明听上去很真切,她却恍似那声音来自遥远他方的黑暗地狱。
她的记忆,一点一滴地苏醒,爸爸的死,不排除跟霍尔斯没有一点的关联。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试探那个人,“我在h市。”
“你怎么去h市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错愕不已,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了想,立即冷静自持地回道,“临时被主任派来这边执行一个采访任务,你找我什么事?”
“怎么不早说,我今天刚巧要去h市,早知道你去,我就提前回了。”
电话另一头的霍尔斯扬了扬眉毛,将手机又贴近耳朵几分。
“你来h市做什么?”
她心里头一惊,难道他刚才是伪装的,他来h市,还另有目的。
“我母亲生日,我要回家一趟。”
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懊恼,像是为此事烦扰已久。
霍尔斯确实头痛,因为前几天因为乔静初得罪了母亲,他已经做好负荆请罪的准备了。
母亲的生日,他又不能逃脱,自父亲枉死之后,他便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可惜,母亲总是跟小初不对盘,究其根底,还是因为母亲太爱父亲了,至今还未放下内心深处的那一段遗恨。
他这个做儿子的,只能梗在中间,左右为难,上一回强势了一次,这一回需要用软化的攻势来应付母亲。
这一趟回去,母亲少不了又要开涮,颜家八成也会趁机施加压力吧。
“哦。”
她应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小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有气无力,这让他忍不住疑惑起来。
乔静初闻言,深深呼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开始试图安慰自己,千万别露出马脚,一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没事,就是这个采访任务棘手了点。”
“哦,原来如此,”明显的,霍尔斯那边松了一口气,声音也轻松起来,“是谁为难你了,说出来我听听,能不能帮上忙,h市那边不少人我都熟的。”
“你的岳父大人。”
她的心里波涛汹涌的翻滚着,脸上也跟着变幻无常。但这一切,远在c市的霍尔斯都无法收纳眼底,他根本就不清楚所谓的状况。
还没理清纷乱的思绪,她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她苦笑,自己到底还是对颜彦博这个人有意见,若是这般想,也勿怪当初霍尔斯无法原谅自己。
自己对颜彦博这个人意见加深的原因多半是父亲死了,当初是霍尔斯求他,他以跟颜言订婚为代价,将自家的父亲送进牢狱的。
颜彦博此时已经退休了,他是个聪明人,提早退休,载着满身的清誉,在这个污浊的官场提前退休,不让人捉到一丝一毫的把柄。
算起来,颜家在h市的地位,如今更是无人能够撼动三分,颜家原本就不少人在官场,只是颜彦博这一支官做的比较大而已。
颜家人,都是从政的苗子,除了颜言的哥哥颜焰琛,他是这一辈的叛逆,踏足商界。
当初颜焰琛的叛逆,颜彦博差点发飙登报跟他脱离父子关系,这些年,据说关系还是僵持着。
颜焰琛是颜彦博唯一的儿子,颜彦博即便对他再看不惯,也不可能对他左右开弓。
何况颜老爷子自小疼这个孙子,自然是站在孙子这一边,教训儿子的,颜焰琛的日子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凭着他家雄厚的政界背景,颜焰琛在商界混得是如鱼得水,成为h市连锁超市的龙头,附近的几个省市,也有了涉足。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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