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果然发生了让她崩溃的事。
崔丝果竟然和张爸爸划起了拳,两个人喝的脸颊通红,她出去不过十几分钟,这相亲宴又热烈了几分。她站在门边有些踌躇,此时门扉轻推,她不由的向前挪了挪步子。
张安锦又抱着两个酒盒子进来,见她站在门边,羞涩的笑了笑,“爸爸今天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
崔丝语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快步回到了位子上,骆依依旧面带微笑,却扯了扯她的衣袖,“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没有回答,只是埋头切着盘中微冷的鳕鱼。
张爸爸和崔丝果的酒量都很好,不多时已干掉两瓶五粮『液』,张爸爸还在开酒,却是被张妈妈一把夺过,“行了,蹬鼻子上脸的,我不说你就一直喝啊!”
张妈妈一看便是家里的一把手,张爸爸一怔,却是呵呵的笑了,“不喝啦不喝啦。哈哈,下次还有机会嘛!”
崔丝语顿时来了精神,她挺直了腰板,看来这顿饭要结束了,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
“丝语,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吗?”
喜上眉梢的她顿时脸又阴了下来,不管是张安锦还是张金贵,小时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同桌,现在看来依旧没有什么好感,“那个……我手机丢了。”
张安锦“哦”了一声,显然有些失望。
“哎?贵儿啊,怎么不问丝语要电话呐?不好意思老爸替你要!”话音未落,张爸爸便晃晃悠悠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张安锦扶着站不稳的爸爸说道,“爸,丝语的手机丢了。”
张爸爸眼前早就朦胧了,“手机丢了?没关系……我总得给未来的儿媳『妇』点儿见面礼!”
儿……儿媳『妇』?!只一顿饭,称呼就上升了一个档次,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崔丝语一头冷汗,早已僵化,呆呆的看着张爸爸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拿……拿着,别嫌我用过,今儿个刚买的,号也是新买的!”
还未等她拒绝,那手机已经递在了手上,略微有些沉,如今,可却成了烫手的山芋,“张叔叔我不能要,明……明天我会去买的。”
原本就有些醉的张爸爸一听,顿时绷起了脸,“你不要,就是看……看不起我……”
喝醉的人总是无理搅三分,崔丝语不敢再多说,生怕张爸爸耍酒疯,张妈妈呵呵笑了笑,“没关系,你拿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崔丝语不由的撇看着妈妈,妈妈脸『色』不大好,她也不多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收下。
她站在电梯的最里面,贴着透明玻璃看着外面的一切,虽然依旧车如流水,却听不到喧嚣,狭小的空间里弥散着浓烈的酒味儿,张爸爸口中哼着小曲儿,很是快活。
电梯很快抵达底层,窒息的空气顷刻消散,她低着头跟在他们后面,矜持的外表下早已心花怒放,只要踏出凯伦酒店的大门,这万恶的相亲就结束了,想着唇边不免抿着一丝笑意。
“哎?那不是允池吗?!”
张爸爸的大嗓门好似雷公,雷声滚滚在崔丝语的头顶响起,那句话说的真好,命运喜欢不分场合的捉弄人。
换去运动服的韩允池,穿着干净的衬衫,一米八四的个子和一米七零的张安锦站在一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韩允池的笑容总是带着六分的温暖,四分的阳光,凑成十分的『迷』人。
而张安锦,五分的坏笑,五分的无所谓,在崔丝语看来,有些猥琐,有些头疼。
这样的场面,崔家在场的每一位都不能淡定,那个韩允池已经成为万恶的化身。
韩允池看着崔丝语一家,瞬间明白过来,他淡淡的笑了笑,“张叔来凯伦,我还是头一次见。”
张爸爸哈哈的笑着,引来大厅里其他人的注目,“哎,你也知道,我最讨厌用这个刀刀叉叉,但是听说年轻人喜欢这些,所以就来啦。”
韩允池没有再说什么,张安锦拍了拍他的肩膀,“允池,你从澳洲回来也不提早说一声,改日给你接风洗尘,也好聚一聚。”
“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韩允池上了那辆保时捷911,如一阵轻风消失在面前,眼中忽然有些湿『潮』,她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凯伦酒店,只记得在门外又是一阵寒暄,才把醉醺醺的张爸爸塞到了车里,由司机载着离去了。
“姑姑,我送你们回去吧,现在打车不容易。”
没有人推脱,很自然的上了车,她们知趣的空出了副驾驶的位置,崔丝语揪着胸前的安全带,只是看着窗子上自己的影子发呆,却没有说一句话。
气氛有些尴尬,还好路程不算远,半个小时后便到了楼下。
待崔丝语回过神才发现,车上只剩下张安锦和她两个人,不免有些惊慌,她匆忙的解开安全带,“不好意思。”
“丝语,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一晚上都没有精神?”
崔丝语笑了笑,“可能天气太热了吧,有点儿中暑。”
她推开门走下车去,脸颊早已通红,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谎话,反正心里惶惶不安。
“丝语,我们改天联系!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她努力的挤出些笑,“好……好啊!”随后,一溜小跑的上了楼。
回到家,便听到妈妈在训斥崔丝果,今天的崔丝果确实有些丢脸,崔丝语没有多听,只是进了书房,为爸爸换好早已『尿』湿的床单,找了椅子坐在爸爸的面前。
家里,也只有这一隅是安静的,亦如爸爸。
张妈妈终于进了书房,手里端着一杯深茶,径直坐到了书桌前。
“作业还没有批改完?”
张妈妈戴上了老花镜,翻着面前犹如小山一般的作业本,“白天血压有点儿高,这会儿好点儿了,赶紧把剩下的批改了。”
崔丝语抢过妈妈手中的笔,“妈,你去睡吧,我来替你改。”
张妈妈摘下镜子,不由的『揉』着太阳『穴』,“若不是真的不舒服,我也不会让你来做这些的。”
崔丝语摆了摆手,“快去休息吧。”
“丝语,你和张安锦的事……就自己把握吧。”
“妈,知道了。”
“还有,妈妈不想看到你和韩允池在一起。”
韩允池,这个名字不管从谁的口中说出,都是一样的痛,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出神……
批改完剩下的作业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崔丝语安顿好爸爸,才回到了房里。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一丛荧荧亮光,崔丝语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抢过崔丝果手里的手机,“你怎么随便动啊!”
“这可是最新款呐,售价在一万五的手机哦。”
“明天我会还给他的。”
只听崔丝果“切~”了一句,便蜷缩着靠向了墙里,崔丝语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一股酒味窜上,她不由的皱了皱眉,“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姐,用高脚杯喝五粮『液』,还挺爽的,这张爸爸挺有趣的啊,哈哈,完全就是个土包子嘛!”
崔丝语没有理一身酒臭的崔丝果,只是打开了窗子,轻风涌入,空气清爽了些,可崔丝果还在不停的说着。
“我说怎么张阿姨把你介绍给她侄子,我看能与张安锦门当户对的人家都不愿嫁给他吧,一看就是暴发户。哈哈,还真是有趣啊,姐,快点儿把你的小学集体照拿出来给我看看,那时候的张安锦到底是什么样子?”
崔丝语恨得牙根痒痒,“你别闹了!我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
可是喝了酒的崔丝果哪有那么容易就安静下来,她从床上蹦下,便去翻箱倒柜的找,崔丝语忍了忍,抱着被子到客厅睡了。
这个夜晚注定有很多人无眠,那尘封了崔久的相册翻开,是一张张稚气的笑脸。
“聚城三小四年一班合影留念”,烫金的字昭示着岁月走过的痕迹,张安锦翻看着,照片上的他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身旁是崔丝语,因为个子高,所以便和男生站在了一排,她翻着白眼不屑的看着他,而他却是撇着嘴,那时候的无所谓更多的是掩饰吧,谁让自己是班上年纪最大的孩子呢。
小学里的副课一般都安排在下午,所以,上午的时光总是很悠闲,可作为舞蹈老师的崔丝语并不轻松,再过几个月便是全市的集体舞比赛,她是主要负责人,现在却还没有构想。
只是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那个手机,从丝果的口中得知,这个只有原始短信和电话功能的手机,表面却镶着十几颗的钻石,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低调的奢华”。全球限量两百款,聚城不超过三款。
按功能这种手机不过两百元以下,不过是世上最恐怖的捆绑销售,与几十颗钻石绑在一起,它想低调都没辙。
最要命不是这个,而是在安静的办公室,一曲豪迈的“爱情买卖”从“低调的奢华”里扬出,愈加的没法低调了,她慌『乱』的跑出办公室躲进了厕所里,电话的另一边是兴奋异常的张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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