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押送回了东宫。而我,依然回到了稼轩。
素弦和纹箫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屋子里漆黑一片。
我摸索着点亮了一支蜡烛。
微风从窗口进来,吹得烛火摇曳飘渺。
没有想过,住了七年的稼轩,有一天也会这样清冷。我拿着那支蜡烛,一盏接一盏地点亮了宫灯……
我要这里像从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灯火通明。
屋子里越来越亮,只差最后一盏。
我正要走过去,有人从身后捉住了我的手:“这样没用的,公主!”
手里的蜡烛一下子熄灭,溢出的红泪落了我一手。
“萧逸之!”我咬牙切齿地叫出他的名字。原来,不是不恨的。
“那个愚蠢的萧逸之,三年前就死在了牢里。而我,是统领西北的光烈将军,萧别!”他一手扳过我的下巴,一手夺过我手里的蜡烛:“公主的梦,还没有醒么?”
“那就从今晚开始,好好清醒吧!”他不等我开口,扔了蜡烛,打横抱起我向里间走去……
我大概明白他要做什么。虽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失了贞洁就寻死觅活,可是,我也不打算毫不反抗地任他予取予夺。
我抬手向他脸上挥去,只恨自己此刻手无寸铁。
他的反应更快,迅速腾出一只手制住我,快走两步,重重地将我扔到榻上,伸手一抖,顺势扯掉了我的腰带。
我的脑袋磕在床沿上,一阵眩晕。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半身连着手腕,已经被捆了个结实。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我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忍一忍,很快就过去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你一定很恨吧?被人利用,被人背叛……”他压低身体,邪恶地轻笑着去扯我的亵裤:“这样的恨,我尝了三年……”
双腿一凉,我左右躲闪不及,一阵烧灼的撕痛随即从*传了过来,锥心刺骨地要把整个人劈成两半。
全身顿时僵直,冷汗不停地冒出。我皱眉咬唇,两只手握得死紧,不允许自己哼出一声。
手心里干涸的烛泪,渐渐被揉抓成抽象的形状。
他冷笑:“你也会觉得痛么?”
整整一夜,我从清醒到麻木,又从麻木中醒转,反反复复挣扎在无边的疼痛里。
天快亮的时候,他转身离去。我已经虚脱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得了。
脑袋里像炸开一样的疼。我想要入睡,却愈发清醒,只能眼神空洞地对着帐上的纹饰发呆。
我拒绝思考。一思考,悔恨就像毒蛇一样无休止地缠上来;一思考,那些曾经的心动,当初的狠心,如今的自作自受,就如同梦魇般浮上心头。
我生生地将自己逼到了这样不堪的绝境!
宫女抬了满满一大桶的热水进来。我冷漠地看了她们两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有人进来。又是他。
他身体微倾,大手一捞就抱了我起来。
这真是个让人屈辱的动作!
我牙齿咬得“格格”响,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臂上,满嘴血腥。我这才知道自己有多恨!
他倒是毫不手软,刻意高抬了手臂,恨恨地把我扔进水桶。
漫天飞溅的水花中,我咬着牙,“咯咯”地笑出了声。
他还能拿我怎么样?我已经不怕了。我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想要知道,我最差还能怎样?
萧别。
别。
太学里的夫子说,那是一个会意字,最初表示用刀来剔骨头。
他选择了这样一个血肉分离的方式来挥别过去,真正毅然决然。
我无言哂笑。
等到纹箫和素弦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了。
两个丫头一见到我,哭得跟什么似的。
大概以前的青禾公主本就不是难伺候的人,而我对她们又素来温和,我们的感情向来是不错的。
她们是真的关心我。
素弦利索地拿帕子抹了泪,吩咐纹箫去打热水,自己转进里间帮我收拾起屋子。
我这才想起那一榻的凌乱,起身过去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素弦“呀”地一声惊叫,怔在原地半天。没有继续也没有说话。然后默默地打开柜子找了干净的床单换上。
我缓步退了出来。
“公主?”素弦收拾完床榻,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不安地在我耳边唤着。
“没事的,”我抬起头看向她,勉力扯起嘴角:“难道日子还过不下去了么?”
我不想她担心。
接连两天,萧别,没有再来找我麻烦。
夜里,又一场大雨很快地将皇宫里的血腥冲刷干净。一切平静得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有一些东西已经变了。我的稼轩外突然多了许多守卫,全然陌生的面孔。
萧别已经控制了这里的一切。
我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里,与世隔绝。
可是,两天后我竟然见到了一个人。陈子放。及笄那日,父皇亲自给我挑的驸马。
关于这个人,我所有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几次宫宴上的碰面。
他是右相陈敖的公子。出身书香门第,却自幼好武。十四岁从军。十六岁为参军。十八岁参加武试,一举夺魁,却自愿请入其兄镇南将军麾下。在随后收复南疆的战役中,率百名铁骑深入敌穴,烧粮草,擒贼王,为战事赢尽了先机,终至大胜。陈子放就此一战成名。二十岁招为驸马,守卫京畿重地,成为本朝史上最年轻的御林军统领。
青梨皇姐几年前就嫁给了他的哥哥陈子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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