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接着邪笑地说:“既然被冤枉为奸夫!至少,你们是不是要拿出真凭实据?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她做出苟且之事了?”
众人哑口无言,景昊突地狠声道:“别说在下没有提醒你们!若是你们把在下告到皇帝老儿那去,真要查出在下是冤枉的,你们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会死得相当难看……”
闵老太太一阵气急,喝道:“出于来者是客,闵府已对你礼待有加,可你却出言不逊,恐吓众人,全然不将闵府看在眼里,即是如此,就算你们通奸,闵府也拿你没有办法是不是?”
别回答她:是!
景昊狂笑一阵,后说道“在下哪是恐吓呢!在下好意提醒贵府别把问题逼至绝境不是么?何况,在下也想为自己还个清白……”
“哼!老身就给你一个雪洗冤枉的机会……”闵老太太冷哼一声,之后,突然质问刘总管,道“老刘,在查明真相之前,你可要细细回想,昨夜你真的看见少夫人出了后门么?”
刘总管笃定道:“老奴昨晚半夜起来解手,刚出茅房便见一个人影向后门走去,于是老奴唤了少夫人一声,可少夫人停了一下身子而后逃的速度出了后门,在她停身那刻,老奴的确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少夫人昨日穿的新衣。”
闵老太太颔首,忽地吩咐:“来人!去拿一块红布和灯笼过来!”
原本,闵老太太打算压住景昊的傲慢的气焰,殊知,偷鸡不着蚀把米,反被景昊逼得败下阵来,也幸亏,景昊会适可而止,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收拾残局给自己台阶下。
天外吐出鱼肚白,新的一日终于降临。
可当闵府祠堂烛火全数熄灭后,祠堂登时幽暗一片,只见,几片照明瓦射入几丝朦胧的弱光,微弱的光亮落在神桌上那些灵牌上,如是闪着诡谲之光,说不出的可怖。
黑暗中,一直处于极度震惊的筱柔,被一道冰冷的视线久久锁定。
即使不必抬首,即使黑暗一片,她也知道那是谁。
她不明白,为何景昊要帮她?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兀自出神之际,祠堂又亮了,不过却是灯笼放射的光芒。
除了景昊与展月明外,忽听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筱柔硬是被拉回神智。
她迷惑转首,却见,鲜红的布料,在蓝光的照射下,竟成了紫色,仅仅一个小测试,就推翻了刘总管口中那所谓的‘证据’!滑稽可笑之极。
不必筱柔开口,凝珠第一个抢先说道:“你们都看见了罢!我都说了,我们小姐决不会做出……对不起闵府的事!”
众人哑然失口,却听王瑶冷哼道:“证明了那又如何?少夫人还是与别的男人暧昧不明是事实,众人几十双眼睛看着她被子默以外的男人背着回来的!这事又如何解释……”
凝珠不甘示弱答道:“小姐那是逼不得已!她不就是被人掳了去?”
王瑶讥笑道:“什么叫逼不得已?我看她暗送秋波的眼色,心里怕是不这么想的罢?再说!绑匪掳她,岂会善罢干休?指不定,少夫人已被他沾污了……”
她故意欲言又止,让众人去曲解筱柔。
默再也无法忍受了,筱柔接受审判时,众人可知他的心境?有谁想过他爱莫能助的无奈?他瞪着王瑶,朝她怒喝:“王瑶!你太过份了!筱柔是我的妻子,是否清白我比谁要清楚!若是下次你再敢糊言乱语!别怪我不念情份赶你出闵府!”
王瑶脸孔一僵,如似肌肉在抽蓄,她死死瞪着子默,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要将我赶出去?”
面沉如水的杜鹃难得一见冷眼瞪王瑶,同时声音斥责道:“王瑶……住嘴……还不快给子默道歉?”
话音刚落,忽听‘砰’的一声巨响。
“够了!”闵老太太一掌之后站了起来,她怒火冲天吼出两个字。
惊*吼,不少人身子为之一震,倒是景昊与展月明出奇冷漠着,不为所动。
闵老太太又冷哼道:“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老不死?”
没有人敢回答。
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闵老太太的视线转落在王瑶身上,冷漠哼道:“怎么!一个个都成了哑巴!说不出话了?”
“今日,我就给众人挑明了!若是以后谁再敢暂作主张,不管是谁!全杖责一百……”
说完,她拿着佛珠就要离开。
刚走没两步,闵子冲问“儿媳妇应该如何处置?”
闵老太太身子一顿,但未曾回首,冷冷笑:“断食三天!把她关在祠堂,面壁思过去……”
“不可以……”
一声抗议,生生震住所有人,包括将出门的闵老太太。
众人诧异转眸,却见凝珠砰的一声跪下地,她哀怨地瞪着闵老太太冷漠的面容,忿忿难平说:“老夫人,为何事实已证明下人是道听途说加肆渲染,老夫人还要体罚小姐?”
闵府的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筱柔更是紧张劝道:“凝珠,你……”
若是惹怒了闵老太太,万一闵老太太迁怒他人,一并处罚凝珠,这可如何是好?
筱柔登时头大如斗,体罚她事小,但若是再连累凝珠,就是她的不应该了。
“小姐!你别怕!上天有眼看着,凝珠绝对不会让小姐白白蒙受这个冤!”凝珠怜痛地理顺筱柔几根散乱的青丝,哀戚道。
三天?断食三天?可怜的小姐!要知道,三天滴水不沾,即使是壮汉恐怕也会饿死!这是什么世道?小姐刚嫁过闵府两日,难道真的要忍受饥饿之苦?生生被饿死么?
老天爷!难道上一次她的无心玩笑,真的应验了?
不可以!
十年前,那风花雪月交加的夜晚,那寒心刺骨、胃痛如绞的饥饿,枥枥在目。
她一咬唇,毫不迟疑,跪着步子移向冷眼旁观的闵老太太。
就在众人不知所云之时,忽地,却见她义无反顾‘砰’的一声,头颅瞌在地板上。
“老夫人!求你!让凝珠代小姐承受这个罪……”额头很疼,她死死咬着唇,一边哀求,一边继续用力地瞌着地板。
砰……砰……砰……
“不要……凝珠……”
那罂粟鲜红的血液刺红了筱柔的双眼,心头一痛,她向凝珠跪移过去,短短几步距离,她犹似用了一辈子的时间。老天!那汨汨而流的鲜血,多么刺目惊心?她怎能忍受?她伸手拉住凝珠。
“凝珠……别再叩了!”
“不!小姐……你别拦着我……”
“不行!你再叩,头都破了!”
“没关系,凝珠不疼!”
“撒谎,血都流出来了!怎会不疼?”
“真的没关系……”
“你们争够了么?”见二人你争我抢,闵老太太眉峰愈皱愈紧,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筱柔身子一震,即刻回过头了,抢先一句说道:“祖母,一人做事一人当,筱柔愿意接受处罚!这事与凝珠无关,请原谅她适才的冲动。”
她的声音落地有声,铿锵有力,着实震憾了不少人。
景昊别有深意又多看她一眼。
又听,凝珠一味地执着道“不行!老夫人,你要罚就罚凝珠罢!”
“凝珠!听话!别再添乱!”头一次,筱柔微怒语气斥责凝珠的冲动。也是头一次,她因为凝珠的举动感动地不知以什么言语去言表。
“小姐……你千金之体,怎能忍受得住三日之饿?那不得要了你的命……”凝珠摇首,扯着闵老太太的裤脚,又哀求道“老夫人!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姐罢!小姐被人掳掠已身心俱碎了,怎还可以承受这三天折磨?”
闵老太太面沉如水,叹口气说:“虽已证实她没有幽会男人做出世人难容的事,但是,仍无足够的证据证实存在那所谓的‘绑匪’。再者,她当着众人的面与另一个男人肌肤接触,他日若是闵府传出什么伤风日化败坏门楣的事来,若不严惩,日后,老身还要如何管理闵府?百余人的闵府谁再服从老身?”
话说到这份上,明摆着没有宽容的余地。
凝珠哀怨地瞪她一眼,突地悲愤的视线瞪着一直默不吭声的子默,责问道“姑爷……你为何都不说话?为何不求老夫人饶了小姐?你明知道小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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