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建却不停地叫苦。他一生戎马膝下只有一女,他的夫人去世的早,他把玉婷当成了掌上明珠,自幼带在军中教她习文练武,而玉婷天资聪明不亚于好儿郎。随着女儿年龄的渐长,女儿的婚事成了他的心病。一般男子女儿根本不放在眼里,女儿心里倾慕的是英俊豪迈的八王爷载醇。
八王爷载醇从小就到军中和女儿一起成长,对女儿也是百般爱护,但梁宏建看得出来八王爷只是把女儿当妹妹看待,现在李光浦这么说话不是另有深意么?
太子不动声色、为人平稳有礼,却让人看不透。李光浦在朝中可是厉害之极的人,没有些手段和能耐,能在刑部行走这么多年?刑部虽不是军中,却也被他治理得纪律严明,办案迅速。想到这里,他心里分外担心,借故要巡营支开了梁玉婷。李光浦是何等精明之人,遂和太子告辞回城。
沉鱼眼见着载醇要去北征,她内心惴惴不安如热锅上蚂蚁。婉儿看着焦急的小姐不知如何是好!她拿出惠觉大师送的《金刚经》递给小姐,沉鱼屏住心神读着经书,慌乱的心情才渐渐地平复。
婉儿收拾着闺房,她拿着月牌旁的虎符问沉鱼:“小姐,您看这是什么?”
沉鱼微微抬头,见婉儿手上拿着虎符,她顿时大惊失色。她听哥哥们说过,虎符是用来调度兵马的,可能刚才载醇掏牙牌时,把虎符也掏出来忘在这里。
沉鱼心惊之下慌忙吩咐婉儿备车出城,婉儿见沉鱼神情骤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马上唤小荣子准备车马。沉鱼连男装未换,疾步上了马车,她要赶在载醇回宫前把虎符交给他。
天色已晚,城门已闭,婉儿急问沉鱼怎么办?沉鱼把载醇的牙牌递给她,婉儿拿了牙牌,守城侍卫见是八王爷的牙牌,马上开了侧门放沉鱼出了城。
戌时的更声已经敲响,沉鱼担心载醇已经启程回宫,她时时地掀开轿帘看官道上的车马。婉儿见小姐着急,不停地催促赶车的小荣子,让他加快速度。
马车却意外地放慢了速度,逐渐停了下来。婉儿正准备责骂小荣子,只听到一记鞭响,小荣子大声地惨叫着。
又听着一阵怒吼:“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撞布政使公子,你不想活了?”
婉儿立刻下了马车看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听见婉儿说着赔礼的话,婉儿的话音还未落,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婉儿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沉鱼在车里暗暗叫苦。她早就听说,布政使的公子是京城有名的恶少,仗着父亲的势力,无耻之尤、荒淫无度。没想今日惹了他!
不得已,沉鱼挑了车帘,柔声陪着不是:“王公子,实在对不起!忙着赶路不小心冲撞您,您大人有海量,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行,小女子将感激不尽。”
那王南元正举着鞭,看到挑帘探出头的沉鱼,他呆呆地看着,好一会才放下鞭,恬着脸说:“哎呀!我道是谁这么大胆了?原来是神仙妹妹呀!放他们也可以,你怎么报答我呀?”
说完他色笑着下马过来,沉鱼变了脸色往后缩。
婉儿捂着脸厉声说:“公子,您不得无礼,您可知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王南元停下脚步,打量着马车和婉儿,随后他冷笑着走到沉鱼跟前说:“什么人,马上就是我的女人。”
婉儿马上大呼救命。王南元淫笑着说:“叫吧,有力气就使劲叫,荒郊野外的,谁敢管本少爷的好事。”
他走到马车跟前,拽沉鱼的衣服。沉鱼抱着肩急忙往车里退,退得太急,头碰到了车厢,身子一下子倒在车里。
沉鱼正准备拿出载醇的牙牌,只见着一阵鞭子劈头盖脸地抽在王南元身上。沉鱼透过月光看清眼前这人,是朱玄基。他满脸通红,鞭子如雨点打在王南元身上。
王南元冷不惊地挨了马鞭,破口大骂地扭过头。当他转身看清抽鞭子的人,瞬间,他吓得魂不附体磕头求饶。
沉鱼见着王南元狼狈,心想:这畜牲确实可恶,打死他都不足惜!今日要不是遇到朱玄基,要不是她手中有载醇的牙牌,怕是要被这畜生给糟蹋了。但她心里急着要去见载醇,不想在此地耽搁太长时间。
想到这里,沉鱼柔声对朱玄基说:“朱公子,谢谢您一再相救,这畜生已受到惩罚,还是放了他吧!”
朱玄基听了沉鱼的这番话,放下了鞭子。那王南元跪下对沉鱼不停地磕头:“姑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慈悲,饶了小的吧。”
沉鱼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婉儿捂着脸使劲地揣他一脚说:“你这混人,我早就警告过你,你执意不听,打死活该!”
王南元又不停地对婉儿磕头,沉鱼着急地对婉儿使个眼色,婉儿回过了神,对王南元说:“你这恶魔今日走运,我家小姐菩萨心肠,今天放过你,要是你再为非作歹,下次决不轻饶!”
王南元夹着尾巴正准备带着家丁走,朱玄基阴沉着脸说:“畜生,明日叫你父亲来见我。”
王南元听到此话,脸如土色浑身哆嗦。
紧随着朱玄基的徐劲飞怒道:“畜牲,还不快滚,还想吃鞭子不成?”
沉鱼转眼看徐劲飞,他前面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只见那男人黑着脸,目光如电,冷冷地眼光让人从心里直冒寒气,沉鱼不禁打个冷颤。
朱玄基解下披风递给沉鱼,柔声说:“你是不是冷?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害怕。”
沉鱼急忙推辞,虽说朱玄基对她有再救之恩,但她现在真的心急如焚,不想和他太过多话。
她低了头轻声道谢:“朱公子,小女子有事要办,您再救之恩容小女子日后再谢。”
朱玄基见沉鱼神色焦急要走,他一把拽住沉鱼说:“姑娘,你有何事如此着急,我可否帮你?”
沉鱼见朱玄基不肯轻易放手的模样,心里万般无奈,说:“朱公子,我家兄长有件重要的东西要我送去。”
朱玄基淡笑着说:“什么东西这么急?要不让徐劲飞帮你去送,他有些功夫,马也快,比你一个弱女子方便的多,你看可否?”
沉鱼见徐劲飞走过来,头摇得象拨浪鼓般,轻声哀求:“朱公子,改日小女子再来相谢,小女子真的有事要走了。”
朱玄基不得已,万般不舍地放下手说:“你如何谢我,人海茫茫,我又到哪里去找你。”
沉鱼听了这话有些不知所措,朱玄基救了她,她应该谢他,可她嘴上应承着,心里还真没打算谢朱玄基。送于钱财相谢吧,虽不知朱玄基是谁?但看朱玄基的作派,钱财未必入他眼。请他吃饭相谢吧,她一介女子也不甚方便。
朱玄基见沉鱼呆在当场,马上变了脸色。
沉鱼不由地暗想:施恩不图报,才是大丈夫所为,他怎可这般小鸡肚肠?
情急之下,沉鱼解开母亲给她的和田白玉避邪貔貅递过去说:“朱公子,小女子出门走得急,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玉佩虽不值什么钱,但能避邪,公子若不嫌弃就送于公子,当还救命之恩。”
朱玄基听了沉鱼这话,红胀着脸说:“姑娘,你当我是什么人?”
婉儿见他们这么僵持着,忙解围:“公子,您可千万别介意,我家小姐真的有急事,明日定当到贵府致谢。”
朱玄基冷笑地说:“来府致谢,你可知道我府上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是谁?你问都不曾问一下,怎么来府致谢,又想着骗我!”
沉鱼没想这朱玄基这般难缠,又气又急万般无奈给他跪下说:“恩公,受小女子三拜。”
朱玄基见沉鱼跪地给他磕头,他拉住沉鱼幽幽地说:“算了,你走吧,夜黑人静的,让徐劲飞送你。”
沉鱼看着朱玄基受伤的脸,也有些不好意思。朱玄基也是温和平稳的一个人,却一再被她刺伤,她有些惭愧地道了谢。
朱玄基仔细看着眼前的人,沉鱼正准备上车,他突然大声问:“姑娘,柳葭昕是你什么人?”
沉鱼停住了脚步,心想朱玄基怎会认识葭昕?
婉儿见朱玄基肯放她们走,忙回答:“公子,您是说堂小姐呀?她是我家小姐的堂妹,如今嫁给太子当了侧妃,她初次见太子时的衣服还是我家小姐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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