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哥哥会说,这里人群复杂。
因为魏子俊会说,这里人多怕挤着她,怕她不安全。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新奇!她东瞧瞧,西瞅瞅,高兴得合不拢嘴。
载醇到处碰到相熟的人,卖冰粉的大娘唤他:“朱小哥好。”
卖炒果子的也叫他:“朱小哥好。”还顺手抓一把刚出锅的杏仁给他。
还有各色各样的人问载醇好。
沉鱼惊讶的望着他。载醇开心的和这个打个招呼,和那个拍拍肩膀,完全没有半点王爷的派头,完全没有一丝出征时的冷静、严肃和豪迈刚健。他随意得笑着,好像从小生长在这市井之中,举手投足是那么的轻松自在!
载醇见沉鱼惊奇地望着他,他黑眸中有着深深的笑意,他低头温柔地问沉鱼:“沉鱼,你玩得开心吗?”
沉鱼马上点头。
载醇接着又说:“沉鱼,日后我们成亲,我天天带你到处玩可好?”
不等沉鱼答话,婉儿忙插嘴:“王爷,您们去玩,也带着我一起去好吗?”
沉鱼笑着用手指头敲着婉儿的头说:“你这疯丫头,就只知道玩!”
载醇在一旁说:“婉儿,只要你好生侍候你家小姐,我自是会带着你一起玩。”说完,他信步走到一个食摊前。
这食摊早已食客如云,沉鱼拉着载醇的手说:“载醇,这里恐怕没位置了,我们还是另外再找地方吧。”
不等沉鱼的话说完,掌柜看见载醇,笑眯眯走过来说:“朱小哥来了呀!您的座我可是天天给您留着,不管是谁都别想坐。”
说完,掌柜亲自把载醇带到一个最好的位置,这位置可以看到大半个街繁华热闹的景子。
掌柜把座位安排好,看着沉鱼笑着问载醇:“朱小哥,这位可是日后的朱嫂嫂?”
沉鱼刚喝了一口茶,听掌柜怪模怪样的称呼,笑得这口茶没含住,全呛了出来。
载醇轻拍着沉鱼的背,笑呵呵地答:“是啊!是朱嫂嫂。”
掌柜一脸的恍然大悟,说:“朱小哥,我是纳闷呢?以前从没见着你带女孩子来过,原来是有了朱嫂嫂。”
掌柜转眼又神秘地对沉鱼说:“朱嫂嫂,你可要看紧这朱小哥,他可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小哥呢!不少姑娘都芳心暗许他了!”
沉鱼笑着打趣载醇:“载醇,这么说来,我到是独占花魁了?”
载醇一脸的笑意,并未解释。他拉着沉鱼到摊前选食物,这掌柜家的东西全是些稀奇的食物,有炸蝎子,炸蛹子,烤蚝、烤驼蜂,沉鱼居然还看到了烤海星!难怪他家的生意这么兴旺。
载醇点了好多品种的食物,沉鱼忙说:“载醇,你以为我是饿死鬼投胎呀?”
载醇宠溺得望沉鱼说:“朱嫂嫂,你不是饿死鬼投胎。只是你这么瘦,我怕一阵风把你刮走,以后找不到你,所以我要喂肥你,让你一世都跑不了。”
沉鱼白了他一眼,回座位去吃东西。载醇不停得帮沉鱼弄这弄那,他把沉鱼嘴里塞得满满的,沉鱼鼓着腮帮子,斯文扫地的大吃大喝起来。她笑着想:这番模样,她母亲看到怕是会晕倒!
载醇目不转睛痴痴地望着她,沉鱼脸色飞红把满是油的手往载醇脸上直抹。载醇显然没料到沉鱼会这样,仓惶之下“噗咚”一下摔到地上。
沉鱼笑着拉他,小声说:“元帅,你不是钢筋铁骨吗?你不是铜墙铁壁吗?看样子是徒有虚名啊!”
载醇一脸鬼笑,他用脚轻轻一勾,沉鱼身子不稳,一下子扑在他身上。沉鱼看着四周的人望了过来,她红着脸挣扎着要起身。载醇暗暗地拽住她的裙子,沉鱼看着掌柜向她们这边走来,她急得脸更红了!
载醇轻声说:“沉鱼,你叫我好哥哥,我就放你起来。”
沉鱼只得红着脸,悄悄地喊他:“好哥哥,快放我起来。”
载醇开怀大笑得扶起沉鱼,随手轻折了折椅子的腿,这些椅子的腿全断了。载醇看着瘸了腿的椅子说:“掌柜的,今日怎么这么奇怪,这些椅子的腿怎么全出了问题?”
掌柜看了看瘸腿的椅子,也笑着说:“朱小哥,是奇怪的紧了。”
这一夜沉鱼疯玩着,一直到了子时,她才悄悄地溜回了府。
次日一大早,沉鱼听到府中鼓乐齐鸣,她很是奇怪?家中难道有什么喜事?她吩咐婉儿出去看看究竟。
片刻,满脸惊惶的婉儿跟着柳夫人回来了。
沉鱼笑着问母亲:“娘,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喜庆?”
柳夫人满脸是笑地说:“傻丫头,今日是你纳征的日子。”
沉鱼怔怔地看着她母亲,她纳征的日子?她怎么不知道?下聘书、下礼书,纳采、提亲、问名、纳吉,这些她怎么都不知道?
惊恐之下,沉鱼尖声问母亲:“他是谁?”
母亲见沉鱼脸色大变,忙拉着她的手说:“沉鱼,是太子殿下,他要纳你做侧妃!”
沉鱼一口气没接上来,昏了过去。等沉鱼幽幽醒来,她的父亲和哥哥们全围在她身边,焦急地看着她。
沉鱼泣不成声地问他们:“爹,娘,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问都不问我一下?我不要嫁太子,你们给我退了去!”
柳微坤听了女儿这话,脸色如土。
柳夫人好言劝着女儿:“沉鱼,你如今不比从前,你是有过婆家的人。太子不计较你的身份,礼数一样都不缺隆重地迎娶你,你难道还不满意么?你看今日太子府过的大礼,比你葭昕妹妹不知要丰厚多少倍!你要知道,连王公大臣的正妻也远不及你风光!”
沉鱼疯狂得摇着头,眼泪排山倒海地往下落,她哭着说:“娘,你这么爱财,不如把我卖了去,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太子。”
柳夫人慌忙说:“沉鱼,娘怎么会爱财?娘怎会舍得拿你换钱?娘是过来人,娘知道一个男人有多少的付出,就表示这个男人有多少的重视这个女人!纳采、问名、纳吉都是太子亲自过来的,你还想怎么样啊?”
沉鱼负气地说:“娘,我不嫁太子,我要做姑子去!”
好脾气的柳微坤,终于忍无可忍得发火了。他大声痛斥沉鱼:“沉鱼,都怪我们平时太骄纵你,这大礼都过了,单等择日迎亲了,你说能退么?到是太子是温和大度的一个人,不计较你守着望门寡迎娶你!你自己要明白,以你如今的身份,就是寻常人家,你都不能当正妻!”
沉鱼脸色惨白得看着她父亲。柳微坤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重了些,放柔声音又说:“沉鱼,太子是真心喜欢你,爹是不会看错的,不然爹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沉鱼“噗咚”一下跪在父亲面前,乞求地望着他说:“爹,我不嫁,求求您就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父亲见着女儿这般说话,眼泪也掉了下来,他哑着嗓子说:“沉鱼,爹也舍不得你,爹也知道你心里还想着魏子俊。可你还这么年青,你不能这么痛苦地过一辈子啊!太子德才兼备,爹入朝做官以来,像他这样的才俊几乎是没有的。况且太子又极其自律,粘花惹草之事从未发生过,你说这般好男子又到哪里寻的到?”
沉鱼顿时哑口无言,她父亲说的话句句在理!她的确无话可说,她只是流着泪不停地摇头。
柳微坤见女儿这般不听劝阻,太子府的客人还等在前堂,他严厉地对沉鱼说:“沉鱼,这亲事就这么定了。太子说皇后娘娘已经替你们择好了黄道吉日,这个月二十二日你们就成亲。你从今日起,哪里也不能去,好生的呆在家里。不然让旁人看了去,说我柳家不懂礼数和规矩。”
说完这些话,柳微坤急忙去了前堂。
这个月二十二日就成亲,现在已是七月十三了,离成亲的日子是有九日了!沉鱼放声痛哭,她不想嫁给太子!
柳清炜看着悲痛欲绝的妹妹,他劝走母亲和弟弟,神色凝重地看着沉鱼说:“沉鱼,哥知道你的心情,哥知道你心里的人是八王爷。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太子不娶你,你能嫁给八王爷么?就算八王爷同意娶你,他父皇和母后能同意么?哥在朝中也有些时日了,你可知皇上想传位给谁?其实不是太子,而是八王爷载醇!”
沉鱼无比震惊地看着柳清炜,柳清炜接着说:“沉鱼,你若是真爱八王爷,你就应替他作想。若是你一味的不管不顾,你可知会害了他么?”
刹时,沉鱼想起惠觉大师问她的话:“沉鱼,你可知彼岸花么?”
大师是先知先觉的。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两相错。
沉鱼脸色如纸、浑身如筛糠般发抖。柳清炜赶紧把她搂在怀里,又大声唤婉儿赶快进来到茶。
柳夫人慌忙冲进来,见沉鱼脸色一片死灰,她哭着说:“沉鱼,我的沉鱼,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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