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抖了好一会,才哀声对柳夫人说:“娘,女儿想通了,女儿同意嫁给太子!”
柳夫人听了反而没了欢喜,她脸上满是忧愁和担心!
沉鱼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脸,想着全家成日为她担忧,万般的内疚让她努力笑着对柳夫人说:“娘,您不用担心,日后我进了太子府,葭昕妹妹会关照我的,我们又成了亲上加亲的好姐妹。”
这一日,柳夫人什么也不干,哪里也没去,只是默默地陪着沉鱼。
沉鱼无言地呆了一整日,晚上她对婉儿说:“婉儿,我如今嫁人了,你就出府家去吧!”
婉儿哭泣着说:“小姐,您对我情深意重,从没把我当一个丫头看待。您到哪里,婉儿也要跟着去侍候。”
“婉儿,看你说些个傻话。你也不小了,也要嫁人的,跟着我去当老姑婆么?”
“小姐,婉儿不嫁人,婉儿永远陪着您。”
沉鱼见婉儿还小,还说着孩子气的话,也只有等过些日子,婉儿知事后再劝她。沉鱼拿出婉儿的卖身契说:“婉儿,你现在自由了,你想通了什么时间走,就什么时间走。”
婉儿拿着卖身契,“咚咚咚”的给沉鱼磕了三个头,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沉鱼说:“小姐,我婉儿发誓,这辈子除了死,我是不会离开您的!”
沉鱼哑然无话,她是执迷不悟的性格,没想婉儿也是如此的执迷不悟!
半响,沉鱼才对婉儿说:“婉儿,从现在起我谁也不见了,若是他来了,就说我在准备嫁妆,让他在我成亲那日再来喝喜酒吧。”
说完,沉鱼心里阵阵绞疼,她疼得连载醇的名字都不敢提。婉儿泪眼婆睃地应承。
这一夜,沉鱼哀哀地哭了一夜。她在心里不停地说:载醇,载醇,我们终归是无缘的,我不能害了你!不能像害子俊哥那样害了你!我不能帮到你什么,只能远离你,只能在见不到你的地方,默默祝福你。
朱玄基这几夜睡得极不安稳,田文不停向他报告沉鱼的行踪。当他得知载醇连父皇和母后设的宴都不参加,跑去和沉鱼私会了大半夜,他忧心如焚!当他得知沉鱼知道要嫁给他,竟急得昏迷过去……又叫他心酸起来。
朱玄基这段时间,冥思苦想着如何把沉鱼娶过门。虽然他知道,在他面前有着万千的阻拦……但他是坚韧的人,是个有目标永不放弃的人!
他先是在载醇回京之前,放了柳微坤父子。他对柳微坤父子百般抚恤,百般照顾,让柳微坤父子感动得无以复加!
接着,他找到他舅父,开门见山地说要娶沉鱼。
李光浦听后,气得七窍生烟!恨铁不成钢地痛斥他!
他任着李光浦的痛骂责备,一声不吭。等他舅父骂累了,他才说,只要舅父成全他和沉鱼的婚事,他以后在皇位的争夺上就全听舅父的;倘若他舅父不成全这门亲事,他太子也不做了,带着沉鱼去隐居。
李光浦顿时慌了手脚,勉强同意朱玄基娶沉鱼。但他立刻提出一个条件:要朱玄基把梁玉婷也纳进府中。朱玄基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李光浦的安排。
随后,朱玄基进了宫。他当着汉贤皇后的面,对他父皇说,他要纳侧妃。
他父皇见他说的如此慎重,问是哪家的小姐?
朱玄基轻描淡写地说了沉鱼的情况。
建文帝马上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说这样的女子不能纳进太子府。
朱玄基听后,神情悲伤得跪在他父皇面前,哀声乞求。
汉贤皇后从未见过朱玄基如此伤心,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毕竟朱玄基是她带大的孩子,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她对朱玄基也是倾注不少心血,给予了不少的母爱。
她笑着劝建文帝,说朱玄基的母后死得早,他也没要求过什么,就恩准了吧!
建文帝听了汉贤皇后的劝告,叹口气说:“玄基,倘若你非要纳这样的女子,就收了做侍妾吧!”
朱玄基急忙又说,他找了文成相师看过沉鱼的八字,文成相师说沉鱼劫运已去,日后是多子多福的命!
建文帝这才默许了。
朱玄基见他父皇没有再反对,他马上到柳府去找柳微坤。
柳微坤见太子殿下亲临他家,吃惊不小!前些日子太子对他的大恩大德让他永生难忘,受胡杰牵连的人中,也只有他柳氏父子没受什么折磨,还得已官复原职。他恭敬地问太子的来意?
朱玄基笑着说要娶沉鱼做侧妃,柳微坤听后不免惊喜交加?!
柳微坤惊的是自从魏子俊走后,他的亲家对女儿恨之入骨,大肆渲染,说沉鱼是克夫命,是不祥之人!以至于连女儿家都不敢上门找沉鱼玩,怕染上了霉运,就更没人敢上门提亲了。柳微坤叹息爱女这么年青就守了望门寡,然太子说要娶沉鱼他岂有不惊奇的?
喜的是太子不仅是雄才大略、才能卓越的人,而且人品上也是洁身自好。这样杰出的男子要娶沉鱼,真是女儿三世修来的福缘!
但柳微坤也有些疑虑,这太子府不比旁的府第,这可是皇家未来的储君!他们能接受女儿的过去么?女儿在皇家能过的好么?想到这里,柳微坤忙说要问问女儿。
朱玄基话锋一转,说今日他先把沉鱼的八字拿走,要找相师合一合。
柳微坤听后暗暗惊慌。自从魏子俊出事后,他也想过是不是女儿的八字太硬了?他胆战心惊的把沉鱼的生辰八字交给了朱玄基。同时他改变了刚才的想法,他决定不告诉女儿太子要娶她的事。他想着告诉女儿太子要娶她,太子合八字女儿命硬,太子变了褂,那不是要他的爱女受更大的打击么?
朱玄基看着柳微坤不断变化的神色,微微一笑说,想去看看沉鱼。柳微坤小心地把朱玄基带到女儿的闺房。
朱玄基到了沉鱼的闺房,已不单单是吃惊了,而是十分的震惊!沉鱼的闺房里满是各地珍贵的贡品,当他看着沉鱼用的是万壑松的筝时,他神情百般恍惚。他原以为载醇只是喜欢沉鱼,没想载醇用情之深竟不下于他!他连最心爱的筝也送给了沉鱼,这让朱玄基极度不安!
朱玄基带着深深的忧虑地回了府,他在书房里仔细考虑了小半日,他一定要在载醇阻拦前,落实三书六礼。他细细想了下聘书、下礼书,纳采,纳吉最合适的人选;又考虑过大礼的物品。他不能太委屈沉鱼,但在父皇和舅父并不太赞同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过于张扬,他左思右想好一阵子,才算想妥当。
次日,朱玄基就按计划有条不紊地办理,他邀上礼部尚书谢楚文及柳微坤的同窗何远泽一起到了柳府。虽说时间急迫,让他在同一天下聘书、下礼书,纳采和纳吉,还定下纳征的日子,但他礼数也是周到的。
朱玄基顺利办完这一切,他又赶在载醇回宫前,特地要严景茹戴上了那串东珠项链,进宫给汉贤皇后请安。果然,汉贤皇后看见东珠项链眼睛都直了!
朱玄基轻描淡写地说,是沉鱼送给太子妃的见面礼。
汉贤皇后听后脸色大变,她急忙问朱玄基什么时间纳沉鱼进太子府?
朱玄基淡淡地说还没选时间。
汉贤皇后立刻着司礼监看黄道吉日,不一会司礼监就回禀:本月二十二日、二十六日,下月十二日都宜嫁娶。
汉贤皇后笑着对朱玄基说:“玄基,母后看着本月二十二日的日子很好,你在这日把沉鱼纳进太子府吧!”
朱玄基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汉贤皇后马上又说:“玄基,母后知道时间有些紧张,不过不要紧,母后多派些得力的人替你操办,你看如何?”
朱玄基这才笑着谢恩。临走,他又感激地对汉贤皇后说:“母后,沉鱼弹得一手好筝,等她进府后,让她带着万壑松替您解解闷。”
汉贤皇后听了脸色越发变绿了!她极力掩饰心里的气急送走朱玄基。今日这突然的消息让她方寸大乱,载醇竟和那个不祥的寡妇有着如此亲密的联系……让她心情焦虑不安!
载醇昨夜万分高兴。沉鱼接受了他,他总算得偿所愿,可以和沉鱼一起快乐的生活了,他终于可以放心得睡个安稳觉了!
这两个月来,他实在太疲劳了。他在沙场杀敌受伤,都没有歇息一日,为的就是能早点回京和沉鱼在一起。
昨天他回京,看到了魂牵梦想的沉鱼,沉鱼昨夜巧笑嫣然,让他无比甜蜜!魏子俊出事那日,他看到沉鱼伤心的绝望,那一刻他暗暗发誓:今生要尽一切努力,让沉鱼高兴快乐!
载醇塌实得饱饱睡了一觉。次日醒来,太阳已日上三杆了,他伸伸懒腰刚要起床,看见汉贤皇后正坐在床边望着他。他赶紧说:“母后,您怎么来了,醇儿准备起床后就给母后请安呢。”
汉贤皇后抚摩着载醇的头,慈爱地说:“醇儿,母后等不得了,母后想早点看到你。”
载醇笑着伏在汉贤皇后怀里,好一会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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