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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消息

朱玄基终于忍耐不住,黑着脸对福祥说:“福祥,你还傻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让娘娘回宫休息。”

朱玄基转头又对徐劲飞说:“劲飞,马上给朕加派一队锦衣卫,把元月宫守好了,要是惊了娘娘的驾,提人头来见朕。”

婉儿见沉鱼回了元月宫,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殿里乱串,她不敢问沉鱼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担忧地望着她。

沉鱼心焦如焚,不知载醇出了城没有?京里布满了探子,东厂西厂的情报工作,那是无孔不入,朱玄基要是下令封住城门,载醇是插翅也难逃的!她百般地后悔,刚才没有在南来顺把朱玄基给缠住。

沉鱼急得焦头乱额,乾清宫的紫兰嬷嬷领了半个乾清宫的宫女来到元月宫。秀云嬷嬷忙迎了上去,紫兰嬷嬷笑着跪下给沉鱼请安:“娘娘,皇上说今日元月宫的人手不够,让奴婢们来侍候您,您有什么吩咐,奴婢马上就去做。”

沉鱼客气地对紫兰嬷嬷说:“有劳紫兰嬷嬷了,其实本宫也没有什么事要做的,紫兰嬷嬷你们就歇歇吧。”

紫兰嬷嬷四处看了看,吩咐宫女各自的岗位,这些宫女立刻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她们面色温和、动作轻快、训练有素,做事的是稳重仔细;站立的是目不斜视,眼观口,口观心如松树般。

沉鱼赐了紫兰嬷嬷的座,紫兰嬷嬷谢了座,却始终站立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一脸恭顺等待她的吩咐。沉鱼这才真正见识了朱玄基治下的严谨。

看见满屋的陌生人,沉鱼心里极不自在,婉儿笑着要她去沐浴,沉鱼马上往浴室走。

紫兰嬷嬷唤了碧痕、碧茵过来侍侯她,沉鱼推说有婉儿服侍就足够了。

紫兰嬷嬷轻柔地说:“娘娘,碧痕、碧茵她们难得有机会侍候您,就让她们了了心愿吧!”

见紫兰嬷嬷这么说,沉鱼也找不出拒绝的话,只好让碧痕、碧茵过来侍侯她沐浴。碧痕、碧茵极其熟悉元月宫浴室的情况,让沉鱼无比的心惊。

碧痕温婉地笑着说:“娘娘不要觉得奇怪,奴婢日常在乾清宫,皇上就吩咐下来,要奴婢好生熟悉娘娘的爱好,熟悉元月宫的情况。皇上说一个好奴才不仅要做好分内的事,还要想得长远些,做好主子想要做的和喜欢做的事,所以乾清宫的奴才都非常了解元月宫。”

沉鱼心慌地想:朱玄基还真是深思远虑、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奴才都被他训练的不同常人,以他博古通今的雄才大略,恐怕朝堂之中也定能运筹帷幄。倘若做了他的对手,恐怕要不得善终!想到这里,她越发担心载醇……

碧痕碧茵放好了水,试了试水温让沉鱼进去泡澡。沉鱼下到水里,这水温是她平时喜欢的温度,碧痕碧茵连微小的细节,都掌握地恰到好处,沉鱼真是对朱玄基产生无比的恐惧之心。

碧痕碧茵她们也脱了衣服,进到水里跪下,轻柔地替沉鱼沐浴。她们的手柔若无骨般的细腻,抚在沉鱼身上,让她舒适放松。沐浴好后,碧痕碧茵又替她按摩头肩颈,想是皇上常常伏案工作,她们也是如此侍候的吧。

朱玄基沉着脸回了乾清宫,徐劲飞忐忑不安地跟在朱玄基身后,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担心:贞妃娘娘今日怕是又要受罚了,贞妃娘娘如此娇柔的身子能承受的住处罚么?

“徐劲飞,你看着那人是不是载醇?”朱玄基冷冷地问。

徐劲飞知道皇上是见微知着的一个人,也知道皇上最痛恨不忠心之人!他不敢打顿地说:“皇上,看身材到是像八王爷,但面貌和气势完全没有相似之处,要不要微臣通知锦衣卫即刻严守城门?”

朱玄基沉思着,徐劲飞又说:“皇上,今日观灯的人多,微臣担心着娘娘,也没看仔细那人的模样,说不定只是相似而已。今早还接到杭州的密报,说八王爷还在杭州的府上。”

良久,朱玄基才面带杀气地对徐劲飞下旨:“如果真是载醇,就是严守城门也无用。朕现在拟一道旨,你即刻飞鸽传书到杭州程燕泉那里,要他马上到载醇的府上,去看看载醇还在不在府里?倘然不在府中立刻杀无赦!”

徐劲飞快速地办好交代的皇上事,马上又回了乾清宫。他看到皇上脸上的痛苦和挣扎,暗暗乞求佛祖能将这场祸事化解掉。他清楚皇上和八王爷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八王爷一再伤害皇上的感情,皇上也不会痛下杀手!

今日他也是第一次对皇上说了谎,虽说灯会上见到的那人完全不像八王爷,但他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八王爷。因为那人看着贞妃娘娘眼神,是那般的深情缠绵痛楚,要不是那眼神,以他目光如炬的眼力也断乎看不出来。当时也不知为什么?他张惶害怕,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消失在人海之中。

朱玄基心神不宁好一阵子才恢复到常态中,他平静地对徐劲飞说:“你下去领二十板子,把那两个奴才调去边疆。”

徐劲飞叩头谢了恩,他明白今日之事,他是难逃其责的。而那两人不坚守职责不仅让皇上生气,更是让他恼怒不已!训练有素的军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应以服从上级的命令为天职,这两人自作主张违抗他的命令,差点酿成大祸!好歹是娘娘没什么事,不然连他都想剥了他们的皮。

徐劲飞回了锦衣卫当众受了二十板子,众人虽是惊诧,但也知道他们的都督是严于律己、赏罚分明的人。那两人听到对他们的处分很是惭愧,不等天亮就自觉地去了边疆。

朱玄基回了元月宫,沉鱼忙迎上前,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朱玄基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的端腻,他独自上了床,躺下看书。

沉鱼讪讪地笑着问他,皇后娘娘可好?

朱玄基不置一词。

沉鱼知道朱玄基倘若不搭理她,就是生了很大的气,她默默地在床头跪下了。

半响,朱玄基才唤婉儿把那风筝拿来。

婉儿把风筝拿了过来,朱玄基看着沉鱼说:“你把风筝给朕拿着跪好,好好的反醒,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上床睡觉。”

沉鱼拿着风筝,低着头不说话。要子时了,朱玄基才淡淡地问:“可想明白没有?”

沉鱼暗叹口气,才小声地说:“奴婢想明白了,奴婢好比是这风筝,皇上好比是这风筝上的线,风筝飞得再远,这线一收还是要回来的。倘若风筝挣脱了线,那也就陨落了。”

朱玄基深深地看着沉鱼说:“沉鱼,其实你是很聪慧的一个人,可你为什么常常做些个自讨苦吃的事?朕问你,那朕手中的风筝线又当如何做?”

沉鱼悲哀地答:“风筝线能主宰风筝的命运,风筝岂能做风筝线的主。”

朱玄基马上捏着沉鱼的下巴冷哼:“那朕就告诉你,朕手中的风筝线是钯金做的,不仅异常坚韧,而且经得住岁月的磨砺,你是生生世世也挣脱不了的!”

沉鱼黯然不再说话,他松了捏着沉鱼下巴的手说:“起来睡吧。”

这夜沉鱼睡得极不塌实,她梦见载醇被朱玄基追杀,她不停地大叫:“载醇你快跑!”载醇终是没有逃脱……

沉鱼吓得惊醒过来,看见朱玄基俯着头在看着她。她看着朱玄基深不见底的眼神,冷汗不停往下淌,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朱玄基起身让当值的宫人侍候他穿好衣服,沉鱼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却冰冷刺骨,他看也不看沉鱼一眼,抽出手就出了殿。

朱玄基走了,沉鱼掀开被子,起床不停地念大悲咒。

两个时辰后天亮了,沉鱼看见桃夭孤零零地躺在筝旁,顿时泪入雨下。她抱起桃夭一遍一遍地抚着筝,弹着广陵散。

载醇由密道出了京,一路往杭州方向飞奔。此刻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失意和离别让他心里极其痛苦难过。

他是一个血性男儿,向来遇事坚韧不拔,向来是宁流血也不流泪!可今夜见了沉鱼后,他五脏俱焚……

他后悔那日没有听从母后的话,向父皇解释,向父皇争取皇位!如果他早知沉鱼过得如此凄楚可怜,他说什么也要争夺皇位的!

流水滔滔斩不断,情丝百结冲不破。载醇虽是被朱玄基派到杭州不准入京,但他对沉鱼的思念,一刻也未停歇过。为了了解沉鱼在宫里过得好不好,他吩咐宫里的眼线,不时报告沉鱼的情况。

当他知道朱玄基把沉鱼囚在了元月宫,心里万般的担心。后来又听说朱玄基虽是对沉鱼百般宠爱,但沉鱼却经常犯错忤逆朱玄基,朱玄基因此常常折磨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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