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
她一惊,身子猛地从稻草上弹起,直直站了起来!
然后,隔着淡淡的月光,她看到了眼前让她几乎吓破胆的一幕,只见她脚下不远处,刚刚她的脸触到的地方,正盘旋着一条二尺长几根手指头合并粗的蛇,明黄色,白肚皮,?溜?溜地朝她吐着信子,而柴房的窗口与门外,亦悬挂着几条扭动爬行的蛇,涌向柴屋的四周!
紧紧地捂住嘴巴,将脱口而出的惊叫硬生生堵回去,不能喊,不能喊的,这些蛇不知有毒没毒,万一她的尖叫惊动了这些蛇,被蛇咬了怎么办?
可是心中的恐惧还是随着眼前的境况不断扩增的,佯装着自己镇定,四肢却已抖得如筛糠。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这里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蛇!
而她,又该怎么才能逃出去!
不敢迈动脚步,亦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只能期盼着那些蛇快点离去,起码,爬出她的视线之外。
却怎料,脚下的蛇却呲呲地吐着信子,反而放开了盘旋着的身躯,朝着她的方向滑来。
不要过来,不要啊!
她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地瞪着那条游向她的蛇,不要过来啊,走开,走开!
那条蛇似听到了她的乞求般,忽然停止了爬行。
然后,突然吐着信子,犹如一只离了弦地箭般,“呲”地张开大口,朝着她的腿直直咬去!
“啊!”她忍不住尖叫一声,抄起身侧的扫把直直挥了上去。
握着扫把的手传来一丝阻碍的力量,那条明黄色的蛇已顺着扫把直直飞了出去,打在了靠窗的墙上!
只不过片刻之间,滑落在地的蛇便蜷缩成了一团,以一种更为凶猛地姿态朝着她扑来。
而其余几条蛇,亦不断地吐着信子,盘踞在屋中的各个角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大口地喘息着,肌肉因紧张紧绷着,握着扫把的手不敢放松丝毫。
眼见蛇已游至脚下,手中的扫把用力挥舞上去,“滚开!”
却不料此蛇赶走,却背后受敌,她只觉腿间传来一阵刺痛,低头间,一条蛇已缠上了她的腿,张开大口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腿上!
用力甩动左腿,将那条蛇甩掉,手中的扫把挥舞得频率更快。
这里的蛇越来越多,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抗衡!她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才好!
挥舞着扫把冲到门边,“开门,开门啊!”
木门上的铁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任凭她用力推,不动摇丝毫。
三两步迈至窗边,将一条悬挂在窗棂上的蛇打飞,她用尽全身力气,扬起扫把朝着木窗捅去。
陈旧的木窗发出一阵嘎咔的破碎声,她扔下手中的扫把,将裙子挽起来,毫不犹豫地爬上去,跳向窗外。
心间被无数个扭动在一起的景象缠绕着,直到已经跑出了后院,身子还因为恐惧剧烈地抖个不停。
那些蛇,应该不会追她到这里吧?
腿间被一阵阵刺痛刺激着,低下头,只见脚踝偏上的位置郝然印了两颗圆形的牙印,不断向外汩汩地冒着血水,被蛇咬过的地方,周围已经有些发青。将腰间的裙子放下来,她咬咬牙,向着衾香阁的方向走去。
衾香阁内,旖旎缭绕。
虽然已是深夜,阁内却是一片热闹景象,一群舞姬地毯中央赤脚掂身跳着舞,宽大的座位上,沉怡柳斜倚在夜铭熙的怀中,纤纤细手擎着一只酒杯,妩媚的脸上已是醉意朦胧,“王爷,你输了,再罚一杯。”
手中的酒被接过,一饮而尽,“好酒,醉是英雄配美人,来,柳儿,咱们再来一局!”
妩媚的脸庞妖娆一笑,声音变得更加娇嗔,“王爷……”
“你不能进去!”阁外院中忽然传来一道吵杂的声音,将两人的雅兴打断。
似是有人在拦着什么。
猜拳的两个人俱是一愣,一道纤弱的身影已从阁外直直冲了进来,一把拨开跳舞的人群,“都给我滚开!滚!”
正在进行的舞蹈被打断,一道纤弱的身影拨开众人,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被扯坏的衣衫,凌乱的头发,一双充满了悲愤与冷意的眼眸……
而她的身后,则是一脸怒吼的小碧,“你这贱婢,都跟你说了王爷王妃不见人,你怎么还硬要往里挤!”
她不说话,任凭小碧死拽着她的胳膊,不动,只是眼睛狠狠地瞪着两人。
她的眼神,登时让混沌的他一怔,瞬间酒意全无。
他怀中的身躯更是猛地一颤,连手中的酒杯都微微洒出几许。
从夜铭熙的怀中起身,那道妩媚的脸庞冷冷盯着地毯中央的她,眼中的神情波澜不惊。
“小碧,这大半夜的,为何会如此之乱,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碧狠狠地瞪身侧一眼,“启禀王爷王妃,这贱婢不知怎地大半夜跑来,硬要见王爷和王妃,小碧都已经告知她王爷王妃夜深不见客,她还要硬闯进来!”
放下手中酒杯,坐回原位,纤纤细手摆了摆,“知道了,下去吧。”
“可是,”小碧嘟嚷了一句,可是瞧见沉怡柳的眼神,只好狠狠地瞪了身侧一眼,转身离开。
她站在地上,冷冷地望着座位上的两道身影,身子颤抖得厉害。
脚踝上的伤口不断传来阵阵剧痛,一丝一寸地蔓延全身,只觉身子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沉鱼,你现在胆子倒是挺大的么,见到本王居然跪都不跪了?”座位上的人傲然坐着,端起酒壶淡淡瞟她一眼,倒满一杯酒,语气中满是嘲讽,“还穿了如此一身‘干净’的衣裳来见本王,你对本王倒是够尊重的么!”
颤抖的身子紧捏着衣角,“奴婢向来只跪正人君子,要奴婢跪卑鄙小人,不可能!而至于奴婢为何穿的如此潦破,想必王妃会比奴婢更加地清夜!”
递进嘴边的酒杯一滞,“卑鄙小人?”仰脖喝下一杯酒,冷峻的侧脸泛起一丝兴致,“你说的那个卑鄙小人,可是指本王?”
“奴婢说的是谁,王爷心里自然清夜!”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说本王是个卑鄙小人?”夜铭熙盯着那道纤弱的身影,“只是因为还没有查清夜事情的真相便将你关进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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