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在靖州找到她,将她查了个底掉,悠闲又清贵的说:姑娘叫魏楚欣,在魏家排行老三,早年在庄里生活,吃尽苦头……这是他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两人正式相识。
那天,她误会左笙怀了他孩子,醋意大发,直呼其名姓的骂他无耻,他听了微微一笑,用吓唬猫的语气和她说话。他说:“魏楚欣,还没人敢这么叫我,今由你喊出来,我反倒后知后觉,萧旋凯这名字,起的真是不错……那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那天他与她表白了,说美女美得千篇一律,丑女丑的各有特色,他不喜欢美女,他喜欢她。
今天,刚才,是他第三次喊她的全名,然而从前的宠再也没有了。
魏楚欣就坐在他边,他还在扼着她的下巴。
她就眼看着他,想到“魏楚欣”这个名字他才叫过三次,就已经厌烦了不成?
一股悲哀由心里升腾出来,激得她鼻子一酸,以为后续会有眼泪跟着落下来,伸手去擦,才发觉眼睛发干发涩,她哭不出来。
萧旋凯厌弃的松开了她的下巴,他将手里攥着的方巾顺着她的额头砸了过来。
经风吹起,方巾dàng)悠悠的飘在了屋子里,是不染任何色彩的纯洁,然后这分纯洁却在证实着最大最可笑的不纯洁。
魏楚欣抬眼看着那方巾,一瞬之间有点发怔,待她反应过来这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之时,便什么都不顾的追了出去。
在晚居院子里,她追上了萧旋凯,如那一样,她从背后环住了他,环得紧紧的,想向他解释她和高承羿是清白的,她魏楚欣自始至终都是清白的,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他应该了解她的啊!
以她的格,若非清白,她怎么会同意嫁给他。他可以不要她,她魏楚欣也并非要赖着他,相时,她愿意留在他边,若不了,她也不愿意再互相纠缠。
但他不能侮辱她的自尊和人格。魏楚欣就环着萧旋凯不让他走,她想让萧旋凯听完她的话,就是两人就此算了,有些话也要说明白的。
然而萧旋凯早没有了从前对她的好脾气与好耐心,他厌-弃的甩开了她,拂过衣袖,不带有一分犹豫的走出了院子。
他在乎她时,把她当成最珍贵的珠宝守护着,现在这份在乎没有了,对待下堂之妾,连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屑于再给她了么。
也不知道今年的物候怎么了,已经九月份了,粉色的海棠花却闹的开了满满一院子。头顶上的太阳又大又毒,晒得她皮肤干烈烈的疼。
她瘫坐在了地上,一时怎么站都站不起来,叫石榴、梳儿等人,谁都不曾过来。边围了几层的丫鬟,一个个皆是幸灾乐祸模样。
“……不要脸……水杨花……该浸猪笼……”
铺天盖地的咒骂声,骂得她头疼裂。
魏楚欣挣扎着要站起来,只是双脚有如深陷在泥沼之中,她越是要挣脱,反而陷的越深。
“红颜祸水,不能留她!”是萧旋凯的声音。
昨晚上给她送补汤的妈妈端着药碗过来,四个粗使婆子按着她手脚,下巴被人捏着,浓黑苦涩的毒药硬是被灌了下去。
她拼了命的挣扎着,得了喘息的机会,呼喊求救:“萧旋凯,救救我……”
一双绣有麒麟纹饰的黑色军靴果然走了过来,她窝在墙角,从下往上看他,八尺躯,英气bī)人的面庞,入鬓的长眉,他还是从前模样。
“萧旋凯,我没有,我和高承羿是清白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她抓住他的靴子,仿若抓住那能救她一命的最后稻草。
然后他的双眸里却是极尽的凉薄,薄唇微启,他说:“我已经不要你了。”
“魏楚欣,我厌弃你了,我已经不要你了”
这声音透着绝寒凉,随着那无限放大的唇角,震碎了她的耳膜。
口中极苦极苦,先时被灌入嘴里的毒药,蔓延于周各处,极苦极苦,苦得堵滞住了上各处脉络,不能呼吸,她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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