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幸得见前辈,才知她芳心并未许错。”
杭清川第一眼见到若问,就被他的气场所折服了。无论内心多少明流暗潮,无论眼前多少激荡涌动,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泰然自若。
他会忧虑,会犹豫,会有各种情绪的变化,会喜会悲,会气会恼,可最终,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处变不惊。
他的魅力已不在外表之中,而是融进了气质,带着岁月的味道。
“少侠过誉了。”任凭世人千般夸赞万般褒奖,若问对自己的不满一直都没有消减过,从过去到现在,“爱上我,是她此生最大的错误……”
这是他的遗憾与内疚,也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都错了,可他们都一错再错。
杭清川不禁又想起了他的父亲,他质问着自己,他的父亲到底是爱错了一个人,还是因为不甘而毁了一个人?
他记得杭亭曾在微醺之时向自己坦诚,说他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他不确定那是爱还是占有欲,可他确定的是,他只想独有她的全部。但是,真的要得到她,就必须跟其他人共享,所以,他宁愿毁灭她。
送她下地狱,只是因为她不完全属于自己。
多么恐怖的念头。
那是杭亭唯一一次在杭清川面前显露出凶恶的一面,杭清川恍惚过、怀疑过,最后只当是父亲酒后胡言单纯地发泄自己的压力与内心的阴暗面罢了。
他怎会知道,那阴暗之面,已被实践。
姑且认为是爱,或许还会让他好受一点。
只是同样是爱,相比之下,才更加讽刺。
“前辈宽心,我会在其中保护她。”
“你为何来此?又为何能进去?”若问不清楚杭清川与小梦之间的纠葛,只能在其他人的只字片语之中判断。
这个年轻人必定与小梦有着很深的渊源,必定还与她有着难解的仇怨。
“前辈莫非忽略了在下姓杭。”
杭,一个极为罕见的姓氏,能够重复却没有任何关系的可能性并不大。
若问记得,在陷害小梦的三个人就有一个姓杭的。
他记恨着杭亭,若杭亭未死,他一定会上天入地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但是他,不会迁怒:“令尊是令尊,你是你,你无需承担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罪责还是指责?亏欠还是愧疚?
好像,都有。
可是杭清川不欠小梦。
“你们都喜欢算的那么清楚吗?”杭清川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她用一件被我完全忘记的小事当借口在飞鹰门来袭的时候救了我的性命,说与我两清了,让我没必要将她的一切放在心上。”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对她的好全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对别人的总是觉得无关紧要。”
没有变,还是他的小晴儿。
杭清川又环顾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前辈只管在此等候时机,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老天不会就让她这么死的。”
“是么……但愿吧。”
若问不相信天意,因为如果老天真的有眼,那么他的朋友、爱人,都不至于落得惨淡的收场。
什么天理报应,他只愿善意的人能够一世平安。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究竟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真的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好人不一定完全没有做过恶事,而坏人也并非完全不会去做好事,哪怕一生之中都只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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