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发什么愣啊。我跟你说,离那对母子远点儿,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现在只管安心学习,要真有本事考上大学,姐给你挣学费去。”
哟,这是怎么了?是笃定了我考不上?铁公鸡拔毛啊!
出去几十年回来给奶连件衣服都没买的人,给她挣学费?俞幼欢不敢想,不过这话听着暖心。
“我先谢谢了啊!”
俞老太喂完牲口回来就见姐妹俩在厨房里,有说有笑,不免跟着嘴角弯了起来,。她还真怕两姐妹十多年没见生分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
人老了图什么了?不就图个儿孙绕膝,家庭和乐嘛。
“聊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一见俞老太,俞幼欢整个人都活跃了。
“奶,刚大姐说她挣学费供我上大学,你从此得想清福啦!”
“你个泼猴,那还不好好读书?我们家以后也要出个大学生了。药吃了没?”
“药不齐,马叔说得上山去。奶,我们这儿有参?”
俞老太听的一惊,忙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你马叔和你说的?他要去挖参?”
“他说想跟打猎的去碰碰运气。”
“这可不成。欢啦,咱现在有钱了,不能让你马叔为了你去冒险。鸡公岭深处是有参的,可那老山上面多少年没人去过了。这要是有个万一,你这一辈子都不得心安。你爷爷就是,就是这么没的。”
提及已经走了三十几年的老伴儿,俞老太声音有些低沉。
关于早逝的爷爷俞幼欢知道的不多,隐约听人提过好像是上山给二叔挖药,被鸡公岭上的狼咬断了腿,救治不及去世了。
“奶,你放心,我已经给马叔说过了。回学校了,找欣媛妈妈在中药房买点儿就成了。”
欣媛也姓崔,早年跟着她奶奶住在崔家坳。后来她妈调到了县中医院就把她接了回去。上了高中才又聚到了一起。
“嗯这就对了,你还小不懂,这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人啦,活着就求个心安。”
劳累又心安的俞老太这晚睡的很沉。
临近1点时,俞幼欢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凝神细听了会儿,穿衣下床跑出了院子。
土铳的声音似乎是从溪口坪传过来的。
俞幼欢爬很是艰难的爬上了门前核桃树。夜幕下黑漆漆的一片,只隐隐看见山下似有亮光,嘈杂声倒是听得更真切了些。
野猪进村了!
果然没多会儿音乐声停了,村长的声音从喇叭中四散开来,震耳的回音在众山间回荡。
“村民们,溪口坪顾顺年家附近出现了10多头野猪,请有猎枪和土铳的村民赶紧来溪口坪支援,其他人关好门窗,不要随意出门走动。马博文,马博文请速至溪口坪顾顺年家,这里有人受伤,这里有人受伤。”
广播一连播放了五遍,俞老太终于被吵醒,裹了件衣服在俞大欢的搀扶下匆匆忙忙出了院子。
“你妹呢?”
俞大欢一脸懵,她哪儿知道啊。
睡得好好的突然喇叭就开始发疯,回趟家真是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好。
溪口坪的村民此时却是人心惶惶。
几个赶猪队的村民像往常一样,过了十二点沿着檐沟上阳坡又沿茂山而下。这一带多良田,且路宽视野开阔,稍有个风吹草动众人便能知晓,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结果今天刚爬上阳坡,就见旁边山林里,呼啦啦一群野猪穿林而过,急冲而下,直奔溪口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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