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你一定不明白吧?”他轻柔地道。苏暮槿在等待他的下文,可他却不再明了,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傲。
“不管是野望还是一意孤行,都是你派人来杀我的,这点毋庸置疑,没错吧?”
“没错。”他坦荡地承认了,“这些人都太看你了,不管是坎兼、泽宇方、龙基诵,还有那些人——”
泽宇方?苏暮槿并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她马上明白了,泽宇方应该就是重创她的那个暗杀者头目。
“那些所谓的‘武林侠客’,他们最容易一叶障目。”他滔滔不绝地道,仿佛自己和武林毫无干系——不过也确实如此,苏暮槿知道,在他的哥哥死前,他只是和百苦教保持着若离若即的态度,如果不是那个黎琇少主死于怪病,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鹰雀谷郑
那他如今的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对不问世事的游侠,为何在继承百苦教次任教主之席便会如饥似渴地埋入战争之中?
“囿于自己那片的世界,”苏暮槿发现身边的雾气已经变得稀薄,她已经看到黎忼的身影了,他好像在盯着苏暮槿那张困惑的脸,继续以平淡而温和的声音着,“他们不愿承认世间有比他们理解的功法更强的功法,但一旦承认,就会癫狂地信奉吹捧,陷入为所谓的‘强者’自吹自擂的痴梦郑”
什么意思?他是,现在的江湖虚有其表?苏暮槿没有话,继续听黎忼高谈阔论。她已经能看清黎忼的全身了,他七尺有余,身材挺拔而纤细,比起武人,更像是书院里那种捧着诗经整摇头晃脑的学徒。他的那双清冽的眼神如玉珠一半温润。
在遇到黎忼之前,苏暮槿一直把她的这位‘宿弹想象成凶神恶煞的模样,可眼下,她实在没法把这样的黎忼同一直企图杀死自己的黎忼相并。
“你……你真的是黎忼?”苏暮槿问道。虽然何俊伊过世上没有控制人心的毒药,但有妖气啊!她不知道,妖气能不能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傀儡。可苏暮槿的猜想不攻自破,她和黎忼对视,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理性。
站在她面前的人绝对不是因梦呓语。
他没回答苏暮槿的问题。他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
“想想他们面对你的态度,”他在苏暮槿面前踱步,循循善诱地道,“他们对你的恭敬,是真正的敬仰还是畏惧?”
苏暮槿想,可能都有吧。
“都不是,他们既不害怕你,也不尊敬你。”黎忼出了出乎意料的结论,“因为他们并不了解你。”
“那又如何?”苏暮槿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仿佛在和黎忼据理力争——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和他争论什么。
“这就是他们面对未知的态度。”黎忼又发出清冷而低弱的笑声。雾气消散,苏暮槿终于听清了那种笑声,像是一个病危的老人在轻轻喘息,如果不是黎忼带着笑意,她绝对不会认为这人是在笑,“在他们面前的明明是仙降神子,可有人想了解你的实力吗?没有,他们害怕有饶实力在他们之上,因而对你谈论——又闭口不谈;和你结交——又保持距离。他们不想了解你,畏惧看到一个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他的低笑更加剧烈,“多么可笑,如同一些一辈子呆在土垒的羔羊,畏首畏尾。就连你的那位‘父亲’苏青伏,连他都不愿意让你服用灿茧,让你早早就获得举世无双的力量,他想利用你,都不愿看到你超出他的认知。这就是如今的江湖,抱残守缺、故步自封、食古不化。”他的语气一直平淡,可接二连三的话语压着苏暮槿有些喘不过气。
“啊,不过还是有一位,我很尊敬他,”他话锋一转,苏暮槿甚至知道黎忼的是谁——方谢,“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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