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瓜果飘香,九州腹地雍州更是如此。
江陵,又叫江州城。隶属梦州却位于雍州最南端,地处银江中游,南临银江,北依雍州汉水,西控蜀州,南通梦州,是真正的“四州通衢”,号为“大汉心肺”,“亦都会也”。
江陵银江渡口此时段乃是一年中最繁忙季节。江陵渡水过得银江,沿银江支流即可进入云梦大陆的起源之地,云梦泽。“云梦”一词在先秦古籍中,乃是“平原广泽”。《云梦泽志》记载:“夏秋汛涨”,虽“淼漫若海”,然“春冬水涸,即为平田。周廻三千里”。云梦泽周围也沼泽化,一片“葭苇弥望”的“巨盗所出没”的地区而有“千里荒”之称。有诗为证:八月湖水平, 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 波撼岳阳城。亦或: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云梦**西三千里,南北两千里,烟波浩渺,广阔无边。岛屿星罗棋布,河道蜿蜒纵横交错。素有“九曲回肠”之称的荆江贯穿其中,云梦泽接纳了大量江水带来的泥沙,不断向东发展,湖中形成无数陆上三角洲,构成典型三角洲景观。在地壳下降时期形成巨大洼地,加上江水累积而成如今的云梦大泽。
而从银江渡口上船能直通云梦泽沿岸所有城市,最远可经铜水达交州中部,其繁忙程度可想而知。若要在年节前归家,在银江渡口乘船无疑是最便捷、省时的手段。
这日,夕阳西下已近黄昏,银江渡口依然行人车水马龙,不见半点减少。渡口西侧有一客栈名叫悦来,乃是渡口最大停歇的地儿,人来人往,客喧如沸。
“小二,结账!”一个洪亮声音在众人耳畔炸响。有好事者朝其望去,一黄脸大汉身高九尺,膀阔腰圆,拳如钵盂,体格壮健坐在一边。
“客官,两斤牛肉,一壶热酒,馒头十个,七百文即可!多谢客官!”小二跑过来。
“嗯,实在,不过我没钱,小二哥,莫要惊慌!只管打我一顿抵账可好!?”大汉话已出口,顿时引来众人兴趣,不由竞相围观。
“大爷,您说笑!我打你作甚?”小二不是没见过吃霸王餐的,但吃了以后还如此妥帖认打的着实少见。“大爷,我们概不赊账,您看你还是别为难小的了!”
“叫你打,只管打!用手可以,打累了用木棍也成!我真没钱,你打我一顿,叫你好想,我也好受,可好?”大汉的执着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打啊!”“你打,不打真就白吃了!”“你不打,我等也不付钱了——快打。”笑闹声此起彼伏。
“好了,这酒钱我家少爷出了!”一个声音传来,丢下一坨十两纹银,“多的钱你找还与他” ,说完指指黄脸大汉,掉头就走。小二接过银两喜气洋洋,九两多纹银找与大汉。黄脸大汉也不推脱,接过银子丢到怀中,既不说话也不答谢,径自走了。
“滕爷,这两人也是有意思!一个帮人,丢出十两银子,水响也不听个转身就走;另一个受了人家好处,还得了银两,谢字都没一个,着实有意思!”客栈外侧茶棚下,一个船火儿大口撕咬这馒头,与主位上一名五十余岁,精瘦干练老者说话,周围还有三十余人,一看便是行船走货的水上人家。
“小声点,那群人就在那边,怪瘆人的!”身边另一火儿用胳膊肘怼了怼说话小伙,视线望去,不远处客栈外空地,一百余人马席地而坐。众人中,大半是身着汉服的杂胡,小半汉人,马匹系在路边吃着杂草,众人分成两拨围在一起吃着客栈提供的牛肉、馒头、瓜果蔬菜,除了酒水,一应俱全。
“空地还有那么大,偏偏没有人坐到那边?怪了!”客栈内部早就坐满,屋外大棚插不下针尖,偏偏那群人四周空旷无人,连个搭伙的没有。
“招子放亮点!”滕爷终于开口,“那批人不简单,身份尊贵不说,他们带有杀气!”为何普通人不愿拼凑上去,皆因趋利避害,一看就不好惹且容易招灾的一群人,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滕爷,您看那匹马!”随着小伙计一指,众人朝一匹金色巨马看去。肩高一米八接近一米九的好马,南方可不多见。更重要的是马群其他马匹也不非凡,仔细一观,一百多匹马肩高竟全都在一米七以上,这样的一群马,值多少钱?
“嘶!这马!——”抽凉气的不光滕爷,客栈四周无数人早就看见,甚至还进入几个有心人的眼帘。其中一名贼眉鼠眼消瘦矮子,和一个头发糟乱、眼有双瞳的赤脚大汉相视一眼,根本掩饰不住内心的贪婪。
“这马!——你们在此等我!”丢下此话,滕爷一个起身,毅然朝席地而坐众人走去。
“这位大人,小人有事特地前来拜见主家!”还未走进,滕爷就被一身高两米多的恐怖大汉拦住,如铃铛般眼睛注视下,滕爷不由得心中发颤。
“放他过来!”一个冷峻声音传来,滕爷被放进人群,“找我何事?”循着声音望去,滕爷顿立当场。
眼前之人到底是男是女?若是男人,能如此“漂亮”,这次滕爷用的是漂亮二字。面庞清俊,眉毛细长,五官柔和,比自家小姐竟然还“美丽”几分!若说是女人,那脖子下的喉结……更不必说身边端茶伺候的一对孪生双胞胎,五官精致,皮肤晶莹,一笑嫣然,再笑倾城;还有一捧琴女子,面容完美,身材凹凸,气质出尘,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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