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隆庄抚掌大笑:“阿宁,你这是在变着法儿地帮着你妹妹跟我要东西呀!”
康怡君萧震寰的儿子萧鉴宇也跟着叫嚷起来:“让叔祖父立个字据!叔祖父最会耍赖!”
“好!”萧乾很高兴,一锤定音,“小王叔,你立个字据吧。”
自从王后薨逝之后,众人很少在萧乾脸上看到这般高兴的神采,便也都跟着高兴起来。
就连翠微夫人郑氏也跟着凑趣儿:“我也听说阿蛮的女儿四岁就会作诗了,就是这个孩子吗?嗯,生得倒是水灵。”
她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支镶嵌着红宝的金凤簪,递给了一个老嬷嬷:“朱嬷嬷,把这个放到陛下跟前,算作是我添的彩头。让几个孩子们都作诗,谁作的最好,这彩头就归谁了。”
翠微夫人一发话,徐太后和各宫夫人们也都摘了自己随身的首饰做了彩头。
福安君萧隆庄的儿子萧震霆举杯笑道:“我年纪小,也腆着脸作一回诗,赢个彩头!”
萧乾便指着他,笑道:“你不能学着你阿翁一般耍赖,你虽然年纪小,却与孤一个辈分,怎可与阿好这群孩子争东西!快快拿出一样东西添个彩头。孤知道你是想给自己攒点东西娶媳妇。你放心,你娶媳妇的时候,孤给你添礼!”
一番话把萧震霆闹了个大红脸。
福安君夫人秦氏起身笑道:“承蒙陛下吉言,妾身过了十五就给他相看起来。若是依着他的性子,妾身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看到儿媳妇呢!”
萧乾越发高兴起来:“好!王叔母若是找不到合意的,就进宫来与阿蛮商议。”萧乾许是喝醉了,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秦氏反应极快,丝毫没有停顿,仍旧笑道:“多谢陛下美意!妾身要是拿不定主意,会进宫来寻个主意的。”
说话间,各宫夫人们添的彩头堆满了整整两个大托盘。宫娥们也都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萧乾一挥手,笑道:“去吧,就以这辞旧迎新为题,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各人作一首诗来。你们这几个年纪大的孩子,可别被比下去啊。”
萧沅好一拿到纸笔,可就犯了愁——她会的繁体字真的有限啊!不管了,先写了再说!
她提起笔,稍作思考,便刷刷刷一阵龙飞凤舞,别人还在冥思苦想,她已经扔了笔了。
众人都被她给吸引过去了,萧乾冲着高宏安点了点头,高宏安忙将萧沅好所作的诗词给呈了上来。
萧乾拿过来一看,便皱紧了眉头。
倾城夫人于从云立马就幸灾乐祸地问道:“七郎,是不是十公主所作之诗不堪入目呀?”
萧乾轻声“嗯”了一声:“阿好,孤要你练字,这一个月时间,你这字长进太慢了。明日元旦放你一日假,后天开始,每天十篇小字,不可荒废。以后等你再长大一点,腕力够了,开始练大字了,每日再加五篇大字。可不要偷懒,孤会每天都检查的。”
殿中响起一片抽气声,萧沅姝轻轻拉了拉萧沅好的袖子,低声道:“小十别怕,你找几个宫娥帮你写,父王每日里那么忙,不会真的检查你的。”
萧沅好苦着脸点点头,她也真的想练好字,可是她不是神童啊!以神童的标准来要求她,会不会太残酷了一点。
“除了字,诗倒是写的不错。”萧乾脸上倒是恢复了笑意,“你哥哥姐姐们还在想呢,你倒是写了两首诗出来。”
殿中又是一片哗然,于从云吃了一惊,手中剥好的葡萄粒都滚落在了桌案上。
“迎春。”萧乾曲指轻叩案几,打着节拍,念诵起来,“律转鸿钧佳气同,肩摩毂击乐融融。不须迎向东郊去,春在千门万户中。”
“好诗!”又是萧隆庄第一个喝彩,“好一句‘不须迎向东郊去,春在千门万户中’!”
他的脸色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喝酒太多的缘故,越发红了起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襟气魄,不愧是我萧家子孙!”
萧乾也一脸笑意,须臾间,又皱了眉头,轻叹道:“可惜,可惜呀!”
萧隆庄忙问道:“陛下为何可惜?”
萧乾目光在几个儿子身上梭巡了一遍,顿了顿,才道:“可惜阿好这笔字啊,真是应了倾城夫人的话,不堪入目!”
“陛下此言差矣。”徐太后不乐意了,她的小孙女哪哪儿都好,纵使萧乾是亲爹,也不能说萧沅好半个字的不是,“她才多大点的孩子,又是刚学写字,能写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陛下对阿好太过苛刻了。”
“母后说的是。”萧乾又拿起纸张接着念诵了起来,“元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一时念毕,殿中寂静了片刻,四公子萧鉴宣第一个扔了手中的笔,笑道:“阿好两首诗一出,我看我们也不用做什么诗词了。”
就连不会作诗只是凑热闹的萧沅姝和萧沅婳也拍手笑道:“阿好做的诗念诵起来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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