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野开始脱衣裳,“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先生米煮成熟饭比较妥当。”
程馥闭着眼睛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徐野脱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下,“怕的啊,怕天一亮你哥哥就要杀我,到时候你守寡,没个孩子傍身怎么行?”
“……好有道理。”睡意全无。
程馥揉了揉眼睛,撑着身体坐起来,面对着他,“其实你不必紧张,不会有什么改变。无论是婚事,还是我的心意。”
“那我就一辈子不说。”把衣裳随意丢在地上,徐野上床躺好,把被子拉到头顶。
小姑娘嫌弃地瞅他一眼,打了个呵欠,重新睡回去,“徐六你就是个怂货。”
“嗯。”
“这床上就一床被子,你想冷死我吗?”小姑娘不满。
徐野打开一个口,把她拉进去,里死死抱着,像视如生命的宝贝。
“张香森说赵燕然不知情是真的?”
“……是真的。”
“那会儿咱们俩也算有交情,你看我那么惨,不告诉他,是故意的?”
“嗯。”
程馥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惦记上的啊?”这个问题放在她心里好几年了。
徐野身体颤了一下,“那年在翁齐敏庄子上。”
程馥吃惊,“岂不是咱们刚认识那会儿?”
“嗯……”
程馥有点想喝几杯,“如果没有春宴那场变故,你这别扭的性子,怎么办啊?”如果她是个迟钝的,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程馥觉得糟心,更多的是庆幸。
“安排睿王跟外邦公主和亲,再不然把他推向争储……法子多得很。”他那口气还挺得意。
“若我喜欢睿王呢?”
徐野声音沉下来,“……即便你成为他妇,生儿育女,我也会竭尽所能。”
“你只能是我的,死也要跟我葬在一块。”任性中带着坚定。
程馥哭笑不得,“要我为你鼓掌吗?”她此刻才察觉,徐野其实也挺幼稚的。
“一厢情愿总归是要付出点代价。”早在对小姑娘起念头时,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那你现在是后悔骗了我?”
半晌,徐野才幽幽地开口:“不后悔……”
程馥挣开他的怀抱,坐起来,“没洗漱就敢上我的床,一身酒味,难闻死了。下去下去。”
于是值夜的丫鬟们都忙活起来,徐野泡在浴池里,目光随着为他准备衣裳走来走去的小姑娘,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
“我今晚好多细节忘记了。”她想大概是心理上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
徐野靠着池壁,“经此一役,我相信你能登基。”
程馥抱着他的睡袍,歪脑袋看他,“你怎么不问我原不原谅你?”
“不敢问。”
“真可怜,爱我爱得这么卑微。”小姑娘拍了拍他露出水面的肩膀。
人走远后,徐野大声嚷嚷:“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已经拐到梳妆间的人回了他一句:“快点洗,我困死了。”
第二天,东宫依旧没有从程家撤人,不过太子妃特地派了人过来告诉他们,太子的伤无碍,让他们不必挂心。
不能出门,程馥也无所谓,反正东宫的人没拦着外人探望。也所以吴缨和景元泽过来并未受刁难。
“你心怎么那么大?”吴缨看她跟没事人一样。
“不然呢,昨晚我确实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啊。够死几个来回了。”还是那句话,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吴缨翘着二郎腿,闲适地拿起茶杯吹了吹,“有我在你死不了。”
小姑娘冲他咧开一个坏笑,“就知道你这陪嫁靠得住。”
跟他们两个不同,景元泽昨晚是真切见识到了什么叫神仙打架。躺家里感叹了一晚上,难怪在金陵那几年程馥就没输过给谁。
她自小生长的环境,她在年幼时经历的,都不是江南土族女子们能想象的。
“让你们看笑话了。”好好的喜宴,变成打打杀杀的场面,她很过意不去。
景元泽切了声,玩笑道:“你和吴缨当年上吴家寻仇,动静比昨晚大。”程家兄妹昨晚吃亏就吃亏在带的人不多,否则哪里能让张晚晴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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