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上依然残留着战火的伤痕,城楼上士兵巡逻警戒,城门口亦在盘查。
谢青禾三人反复讨论,认为柳哺应该会带着谢谦绕道洛阳,然后南下,故而三人直接从淄河城一路西行过来。
后面追兵不断,故尔他们一路未停歇,卫璟的脸色苍白,嘴唇不复曾经的红润。
“柳哺入城了。”
他视线扫过一颗柳树,那上面有一个标记。
谢青禾脸上一喜:“这么说,阿谦就在城内!”
这两日她始终忧心谢谦,如今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
“别高兴太早,门口的形势不太对,孤一,你去打探一下。”
独孤瑟指了指前头的巡逻队,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佩剑的黑衣男子,背着他的古琴。此刻听了独孤瑟的话,立刻拱手行礼,快速离去。
“是,公子!”
不多时,孤一回转:“公子,赵国王上被刺杀,故而全城戒严。”
“哦?”
三人相视,他们从林中过来,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
独孤瑟问道:“知道是谁做的?”
孤一摇头:“不知,如今,只要是看到可疑之人,这些官兵就会出手抓人。”
独孤瑟皱眉:“难道刘庸死了?”
若是如此,战事又要起了。
卫璟接口:“应该没有。”
众人看向他,卫璟道:“若是真的死了,凉国怕是早扑过来。”
要知道,洛阳的背面三百里就是凉国境地,这消息应该早传过去了,到了现在还没有动静。以石家人野蛮暴躁的脾性,估计已经知道刘庸没事。
“阿禾妹妹?”
一辆马车停靠下来,冯燕双的精致的脸露了出来。
洛阳城内冯燕双的居所,众人坐在位置上,冯燕双在侍者的服侍下已经换了一身轻便衣服。
她浅笑道:“清河君,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她对着卫璟行了一礼,卫璟回礼。
对上独孤瑟的目光,她往前走了两步:“这是哪家俊俏的女郎,居然做了男装打扮,此法甚好,下次我倒是可以尝试一番。”
谢青禾笑了出来。“冯姐姐,这是我的好友独孤瑟,正经的公子哥一个,可不是女郎。”
在凉州城几日,她和冯燕双和杨朝英又聚会了两次,三人结下很好的友谊。
“是个公子啊,啧啧。”她略微可惜的摇头,拉着谢青禾的手坐了下来。
“那日我身体不适就没有参加宴会,等得到消息你们早已离开,后来听闻石遂派兵追你们,我的心都提了起来。”她打量一下谢青禾:“还是朝英安慰我,说你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有事。”
“杨姐姐如今可好?”
那日从石蒙府中回去之后,杨朝英就避居娘家,就连那日宫宴都未参加。王挚多次上门求见,均被杨棣挡回去,后来王挚的脾气也上来,再不登门。
“能好到哪里去?”冯燕双摇头,“她已经向凉王上了奏折,请求镇守边塞。”
“啊?”谢青禾焦急:“听说柔然国一直蠢蠢欲动,此时去边塞怕是不妥。”
“那也无法,杨家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再避居下去了。”
冯燕双轻叹:“算了,不说她,你们如今是什么打算?”
谢青禾道:“我要先找到我弟弟。”
卫璟蹙眉,他刚刚在一家客栈外看到柳哺标记,他亦留下暗记,按照道理,柳哺此时应该跟过来了。
“主子,外面有一位柳姓公子求见。”正好侍者前来询问冯燕双。
卫璟对着她道:“是在下的人。”
等到柳哺进来,只见他孤身一人,谢青禾站在门口,脸色一变。
“阿谦呢?”
柳哺脸色愧疚,他对着卫璟噗通一声跪下:“公子,我把谢小公子弄丢了!”
谢青禾站立不稳,往后退了一步,独孤瑟一闪身站到她身边,一脸关切。
“什么!”
卫璟双手不自觉动了动,他走到柳哺身边,沉声道:“怎么回事?”
柳哺:“那日我们分开之后,我就带着谢小公子一路向西,进了城当晚,赵王遇刺全城戒备,我担忧公子就出去打探消息,可是等我回来,人已经不见了!”
卫璟凝眉:“客栈的掌柜也没有看见?”
柳哺摇头:“当初我们进客栈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追踪,我,我让谢小公子男扮女装进来的,进了房间他就换回男装,掌柜的没有见过。”
谢青禾推开独孤瑟的手,眼中含着泪:“你为何让他一个人,你......”
她想怒斥,可是却终究没有,都怪她自己,把弟弟的安危交付于别人!
柳哺愧疚:“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
卫璟目含歉意,谢青禾移开视线,她抬起脚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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