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无云、万里放晴。
两边是高耸的建筑、中间则是笔挺望不到头的大道。
这里的人很多多到摩肩接踵却又有条不紊。
这热闹的人群中就走过一个与背景极为不符的黑影,萧索而又孤傲的逆行而上,格格不入。
来人隔着箬(ruo)笠的黑纱放眼环顾了一圈,心中有了丝感叹。在问过行人后直接向着汇天宝通的显眼号铺走去。
汇天宝通在珈蓝珈里算得上是第二号的宝通行,它既是个钱庄却也当货。
他在一脚跨入门栏后便直接从腰间摘了一块东西“啪”的一声按到桌上清冷的说了句:“当货。”
那正在算账的几个伙计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算账,旁边数票据的倒是瞄了眼桌上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牌子也不去拿,带着习惯性的微笑道:“爷,咱们这儿只收绝品货色,下三层的全部要。您这个我们也看不出个名堂来,不知道是好是坏,要不您跟我们说说,让我们开开眼?”
来人没吃他那套:“让你们掌柜出来,他知道这是什么。”
“那可不巧了,掌柜的回去了,如果信不过我几个,您明天再来吧。”说话的人见这人狗眼看人低自己说话也不客气了。
那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厅堂的椅子上:“你去把他找来,饶家的主事。”
几人奇怪了互相看了几眼,这人不只是不客气而且还点名要见自己的主子是怎么一回事儿?找茬的么?
当下都提起了十二分的心思打量着眼前人。但见这人身形健壮修长,虽然穿的一身乌黑但衣料做工皆很考究,想必也是个有来头的人。
生意人终究是要以和为贵的。所以在沉默片刻以后就站出了个人来小心道:“对不住了,最近生意上主子操劳多于外头奔波。现在只怕也不在府上。要不您告诉我一声名讳,我这边派人找到他后也好做个说明。”
“那你把这块东西给他,我在旁边的客栈等。”
说着那人干脆的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这一等倒是没等多久,还不到太阳下山的时候,自己要等的人便来了。然后他又仅凭一块小牌便被人请到了就算是在珈蓝珈也不遑多见的华丽府邸上。
一通宴席下来酒意三分,那家主在舞姬跳完最后一支舞后挥退闲杂,一脸感叹的笑意看着今天的客人。
“唉!我还以为尊主把我们忘了。没想到他还会派使臣前来探望。”
男人声音平淡而礼貌:“尊主一直记挂各位家主。饶、田、凝、莫四家是我族的根基所在。”
家主感叹道:“自当年四家祖宗被迫免职挟令守护起,我们为皇室卖命的心愿就再也实现不了了。”他抬起手来看着手心:“不能为皇室效忠就无法光宗耀祖把族谱发扬光大。不怕来使笑话,我们现在连踏入幽寒境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只能效忠妖族。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说的也对,前几任的家主总是颇有不甘,对我等耳提面命的终日教诲就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重归妖族总地而不是被迫分散四周隐匿自己。可现在看来,独善其身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妖族啊,早就乱了,更在那次的亲宦之乱中大伤元气,如今皇室中主上与尊主各占一角势不两立更别说其它暗怀不轨的人还在一边虎视眈眈整个朝政就是一潭深水。这么一看,我饶家能够身在局外也算是侥幸。”
“饶家主,当真是中立?”
“霜来使何出此言呐?你应该知道我们只认九头金翅不认人。不管是左权使还是主上,谁手里有九头金翅符谁就有开启我妖族战备军库的权利。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仅是我饶家,就是其它几个家主也不会违背。”
“是么。可前不久有个叫饶天的人却在主上面前大献殷勤,主上甚至许给他右权使的位置。能给这么大的好处,饶家主觉得饶天献的是什么殷勤?”
那家主眉头一皱:“饶天?”
戴着箬笠的帽檐轻轻一点:“左权使对此十分不满已经将饶天一支全数诛灭了。”
中年家主皱着眉头做沉思状像是完全没记起有饶天这么一号人物,想了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忙让墨霜在位置上稍等片刻说是自己要去后堂的家族族谱里查查。
墨霜倒也不急等那家主去查,心下却盘算着后面的说辞。
九头金翅符是一把妖族财库的万能宝匙,不论是皇家私库还是国库都能开启;但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个符令一直在无锋手里而且被藏得隐秘,而无锋多疑也对自己有所防备,想要从他手里套取符令可能性一定为零。
因此他便只能另辟蹊径去拿第二把钥匙——真正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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