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尛不知道她离开之后这些人都说了什么,讨论了什么,在这件事上是有些意气用事,但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毕竟由始至终,除了空间的事儿,她没有任何隐瞒。
不想在家待着,就出去逛,结果走到公园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在打俩小孩儿,她微微皱眉走了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多人打俩孩子?”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人,而蜷缩在地上的是一男一女俩小朋友,大的也就十来岁,小的七八岁,被打的时候,大的护着小的,就是这个举动,打动了她,当即掏出自己的证件,拦下了他们。
“公安同志,不是我们要打他们啊,是这俩小崽子忒不是东西啊,居然抢了我刚买的东西,这不是我们一路追到这儿来?”
当中一个老太太看起来有些刻薄,说话的是还乱喷唾沫星子,逼的曾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他们俩抢你的东西?抢你什么东西?”
“我刚买的点心和水果,被他们俩抢走了,这得亏到我家门口了,我一吆喝,我家人全都出来了,我们追了一路啊,累死了!”
曾尛瞥了眼老太太手里的东西,“那你们不是已经拿走了吗?就是这两兜对吗?”
“是,是已经拿过来了,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你不是公安吗,把他们抓走,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曾尛蹲下身仔细的查看了下他们的伤势后,出于职业素养,抬头去看那一家子凶神恶煞的人。
“他们俩抢你们东西是不对,可你们打人就对了吗?你看看你们把人打成什么样了,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些表面的伤已经构成轻伤,还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受损,如果受损严重,你们势必要承受法律责任,你们,”
“嗳嗳嗳,公安同志,我们只是想好好教教他们做人啊,可没有把他们打死的意思,既然东西已经给了我们,那这件事就这样了,什么轻伤内脏受损的,那跟我们可没关系!”
一家子听说还要负法律责任,生怕自己被讹诈上,立即拉着自家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曾尛转过身将伤得不轻的俩人扶起来,小声的询问:“你们俩,还好吗?”
“谢谢姐姐,我们没事儿了,你,是要抓我们去公安吗?”
小女孩儿身上没受什么伤,她转过身将自己哥哥扶起来之后,一脸担心的看向曾尛,生怕她把他们俩抓走。
曾尛认真而严肃的盯着他们俩问:“为什么抢人家的东西?”
兄妹俩穿的很是破烂,补丁落补丁的那种,而且都非常的瘦弱,皮肤发黄头发干枯,明显的营养不.良。
但是俩人长得却是眉清目秀,而且非常有礼貌,足以可见很有家教,她觉得他们不像是能干出偷盗他人钱财的事儿,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这样的。
一问原因,兄妹俩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妹妹更是哽咽着声音摇了摇头。
“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我娘躺在床上好几天了,她病了,可是我们去找工作,别人都不要我们,捡废品也被人打,我们没办法了,只能抢东西,可没想到,呜呜,姐姐,我们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抓我们去公安局好不好?”
女孩儿的哥哥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他眉宇间自带一股正然之气,能让这样一个人干出抢夺他人钱财的事儿,那肯定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曾尛想自己既然帮到这儿了,接下来肯定不能置之不理啊,于是她接着问。
“你.妈妈怎么了?”
“妈妈病了,咳嗽的很严重,都下不了床,我们没有钱,所以被赶了出来,她的情况很不好,我们想让她吃点东西,姐姐,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我爸刚死半年,我叔叔就带着奶奶霸占了我们家,抢走了我们的抚恤金,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在京城没有亲戚,我妈是外地,我们连回老家的本钱都没有,”
小女孩儿说到伤心之处,哭的越发厉害了,经过仔细的询问,曾尛才知道他们的爸爸半年前在附近的一家机械厂砸死了,厂里面赔了二百块钱,房子也没收回,让他们孤儿寡母的继续住,哪里想到,最后会被奶奶和叔叔们霸占,连父亲的工作也被叔叔给抢了,那份工作,原本是厂里想要照顾他们,留给他们母亲的,可是……
他们的父亲是厂子里的技术工,当时也是为了救人才出的意外,母亲是厂里的临时工,原本一家人挺幸福的,哪怕每个月大半工资都要寄回家给奶奶他们,可因为家里的顶梁柱在,所以尚可能过日子,可是现在!
顶梁柱没了,母亲因为父亲的死,伤心欲绝缠.绵病榻,又被奶奶他们气得不轻,加之被赶出来后居住环境太差,吃了上顿没下顿,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他们兄妹俩也好几天没吃饭了,有时候邻居可怜会给他们一个饼子吃,可那也就只能维持一会儿,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今天他们在街上找吃的,想要扒扒垃圾筐,哪里想到一时鬼迷心窍抢了老太太的东西。
更没想到那家人那么执着,追了一路,结果什么没得到,还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让他们更加确信,不劳而获,是会受到报应的。
曾尛随后让两个孩子领她去了他们住的地方,那是一片非常复杂的棚户区,房子建的更是七零八落,密密麻麻,他们家住的地方就在村子边上,非常破烂,四处漏风不说,还用木板挡着,条件极其恶劣,可就是这样的房子,每个月都要一块钱的租金。
这一块钱他们不知道要贴多少纸盒才能做出来,每日哪怕拼命糊纸盒,也不够他们妈妈一副药的钱。
屋子里很黑,但还算干净,屋子里东西很少,想来是没钱置办像样的东西,药味儿很浓,是中药。
曾尛走到病床前,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问:“你,是?”
女人的年龄不会超过四十岁,可是这场病似乎消耗了太多的精神气儿,看起来有一种回天乏术的面相。
曾尛朝她微微一笑,“我是你儿子和女儿请过来的医生,我来给你看看病,别紧张哈!”
曾尛扯过她的手,号了一会儿脉搏,又翻看了她的鼻咽喉眼睛,还询问了她自身的病情的一些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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