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采药人摇了摇头,“官府的人来查了一月也没查出什么,有人猜测啊,是仇家寻仇。”
谢墨一脸不可思议:“这僧人乃方外之人,也会有生死仇家?”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跳出轮回呢?”采药人感叹了一句,“到了。”
出现在楚灵尘面前的是坡势平缓的空地,断石残碑埋没在榛莽之中,隐约可见昔年的繁盛。
“如果我记得没错,古塔应该在那边。”采药人伸手指了一下东边,“这地方到了,我就先告辞了。”
“多谢老人家。”楚灵尘行了一礼,绕过残石,仰头看着一棵凤凰松。
过了二十多年,寺庙荒废,人迹荒凉,唯有这棵凤凰松,终年青翠欲滴。
楚灵尘从地上捡了一块小臂粗的树枝,蹲下身,准备在凤凰松周围刨坑。
高展眼疾手快地抢过,笑道:“姑娘,我带了锄头来,你歇着吧,这事我们来干就行了。”
云亦辞带过来的侍卫都提着锄头上去,没一会儿,凤凰松周围就堆起了一圈土。
楚灵尘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还能不能找到那坛酒。
“找到了!”高展大呼一声。
楚灵尘和云亦辞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高展挖出的那个坑里,酒坛上的封口已经露了出来。
高展小心翼翼地挖松了酒坛周围的泥土,将它抱了出来,一个半臂高的小酒缸,楚灵尘擦拭了一遍坛上的泥土,揭开酒封,一股浓烈馥郁的酒香气扑鼻而来。
谢墨陶醉了下:“二十年的女儿红,真是好酒啊,姑娘,给我尝一点呗。”
“你想得美。”楚灵尘一脸嫌弃地将他推远了,谢墨又涎着脸凑过来,“就喝一小口。”
“受伤之人哪能喝酒……”楚灵尘板着一张脸。
“大小姐,这底下还有东西!”’高展突然道。
楚灵尘闻言,抬头看见高展丛坑里抱出一个沾满污泥的镂空雕花木盒。
楚灵尘接过来,这木盒既然和女儿红埋在一处,应该也是楚夫人的东西。埋在地底这么多年,也没有腐朽的痕迹。
木盒上还挂着把祥云形铜锁,楚灵尘打不开,摇了摇盒子,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灵尘,天色将晚,我们也该回去了。”云亦辞对楚灵尘道。
楚灵尘点点头,收好首尾,如来时一般疾驰回去,城门口有太子府的侍卫等在那,看见云亦辞低着头上来禀报道:“殿下,皇上口谕,西凉使臣后日抵京,命殿下亲去凤羚关相迎。”
“使臣入京,要孤亲迎?”云亦辞眼神一闪,西凉早已递交国书,会派使臣过来商讨两国邦交事宜,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只是接待使臣,自有礼部尚书操心,何需他一国太子纡尊降贵,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除非……
楚灵尘望着云亦辞的神色,道:“殿下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两人好容易心意相通,却没有多少时间能好好相处一下。
云亦辞眼中染上一丝不舍,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做不出亲密之举,便借着衣袖的遮掩,拉了拉她的手:“待孤忙完了正事,再来找你。”
楚灵尘微笑地目送他离开,一回头,看见谢墨一张放大的俊脸,笑得格外荡漾:“郎有情妾有意,让我等寂寞之人好生羡慕啊……”
楚灵尘也对着他一笑,袖子一挥,一阵粉末拂向了谢墨的脸,谢墨呛了一下。
“你……”谢墨开口,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他一脸惊恐地望着楚灵尘,“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你暂时说不出话来而已。”楚灵尘,双腿一夹,马儿踢踢踏踏地进了城门。
谢墨指了指楚灵尘,又指了指自己,手忙脚乱地跟上来。
还没到丞相府,远远望过去,却看见丞相府门前人来人往,檐下挂着白灯笼。
楚灵尘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到了府门前,她正好看见安嬷嬷转过身,对一旁的小厮说什么,唤了声:“安嬷嬷!”
“大小姐。”安嬷嬷看见大小姐,连忙迎了上来,“你可算是回来了。”
“母亲呢?”楚灵尘艰难地问。
安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夫人今晨就走了,还算安详,只是临终前记挂着大小姐,大小姐快进去,给夫人上一炷香,夫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心脏微微地疼,楚灵尘闭了闭眼,压下眼中汹涌而来的泪,被安嬷嬷拉了进去。
谢墨见状,抱上酒缸跟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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