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怎么了?”
“我刚刚去跑步,不见了。”
我想起来高二的时候,有一次学校有活动,我的一个朋友的玩偶落在了体育馆,很着急,又害怕管体育馆的阿姨不让进去找。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郑文博帮忙,以他的口才和人脉,找人帮忙不是问题。他就像是我的哆啦A梦,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帮我解决。
“都找了一遍了吗?”
“找过了,没找到。”我近乎是带着哭腔打的。
“你先别着急,现在很晚了,也看不清楚,你明天再去找吧。多问问教学楼看门的阿姨大叔,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捡到交过去。”我才想起来我们之间有时差,他那边现在已经是凌晨。
“嗯,你早点睡吧。”
“别太担心,能不能找到都跟我说一声。”我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点。
第二天我和大黄找了一个上午没有找到,在QQ空间和朋友圈都发了寻物启事,也没有回应,我已经不太抱希望。
“今天还是找不到。”我想起来要跟郑文博说一声。
“好吧,你不要太难过了。”
“你知道它对我多重要,以前我也一直戴着,你都看见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本身就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再加上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们相处的细节,那些我以为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东西,原来他都还记得,“但你也必须学会去接受,试一下把感情放轻一些。”
成年人的分离总是那么突然。
周天的宿舍恢复了埋头苦干,我也只能暂时将情绪放在一旁,等待消息。大家都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影响到别人,整个气氛很压抑。
“女神,你看看这个电流怎么算出来的?”大黄首先打破了寂静。
“我也不懂,来来来研究一下。”琳琳听到之后马上也凑了过来。
“这用节点电压法吗?”
“我试了,不行,我还试了回路电流法,也不行!”琳琳噘起了她的小嘴。
“啊我受不了了!”一直没出声的佳儿突然一声怒吼,把我们仨都吓了一大跳。
“同学,冷静冷静。”我最先回过神来。
“哈哈要不我们去海边走走吧。”她被我们惊恐的表情逗笑了。学了一天,整个人像跟世界脱轨了一样,时间悄悄地溜走,原来已经夕阳西下。
“我不去,还不如在宿舍玩会儿手机。”琳琳还是一样的答案。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吧。”大黄也放下了手里的练习册。
“走,我跟你去!”我勾着佳儿的脖子就往外走,在这样的氛围下脑子几乎转不动了,还不如出去放松一下,要不然试还没考完人先疯了。
我还是第一次在傍晚的时候认真看看海,平时下德语课虽然也是差不多现在这个时间,但每次都是急匆匆地走过。
观景平台上小孩嬉闹的声音,夹杂着小狗欢快的叫声,一直传到海的深处。老人们三五成群地在一旁坐着,用当地的语言聊着各自的家常,时不时呼唤孙子两句,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走近这,空气突然变得充沛,深呼吸一口,全是自由和轻快的味道,肩上的压力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茫茫大海就在眼前,今天的云层有点厚,没有五彩斑斓的晚霞,只有地平线上挂着的半个太阳,像在熔炉里被烧得通红的铁块,有火光由里到外透出来。
天空不是蓝色也不是红色,是一种奇妙的黛色,由浅到深一层一层地往外渗,海天相接的地方是最深的墨绿色。几条小船在岸边静静地靠在,和沙滩上漫步的游客形成对比。
我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毫不犹豫地发给了郑文博。
人类都有属于自己的应激保护性反应模式,是当机体或心理感受到威胁时,第一时间产生的生理和心理行为。
现在的我只想回到最安心的地方,没有伤害也无需隐藏的港湾,我相信这是郑文博,即使他只存在于过往,即使他已经不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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