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君听得那“必须”二字,眼睛一亮,立时转怒为喜:“看来你这个柳三小姐确实起作用了。秦伦一个月后回来,我再放你一个月,把家里的事彻底处理干净,回来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杨婉君言辞铿锵,栖蝶却已被她这一番番话刺激得精疲力尽,无心再言,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小客厅。
刚出门,便听到在楼梯口把风的菀儿高呼了声:“大小姐。”
上楼来的柳如嫣看着面前的菀儿,这个时间是丫头们每天洗衣打扫卫生的时间,冷声问:“你不去干活,在这儿做什么?”
栖蝶往前几步,高跟鞋踏着地面的笃笃声引得两人转过头来,菀儿恭敬地向她一躬,随机应变道:“三小姐,干净衣服已经送到您房里,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原本夏至天的夜幕就降得晚,此时的天已经彻底擦黑,这场谈话总有一两个小时之久,难得菀儿还能乖乖地执行命令,这让她觉得她像是另一个自己,都是在走投无路时,被杨婉君佛手拯救,从而心甘情愿地为奴为婢,而这,也恰好是这个年代最稀缺的忠心。
自己好歹是个享福的小姐,菀儿呢?栖蝶怜惜地看着面前的她,强颜欢笑道:“没事了,下去吧。”
菀儿微弓着身子,向她和柳如嫣各鞠一躬后迅速退下。
柳如嫣淡淡扫了她一眼,依旧冷漠地径直回了房。
翻新后的柳公馆,由旋转楼梯上来,以中间书房划分,右边是柳忠廷和杨婉君精致的主卧和一间配套的小客厅,左边是少爷小姐的卧房区和浴室。
早前柳秦伦出国,柳如嫣不愿与她共用一个浴室,杨婉君便把柳秦伦卧房一半的空间改装成了浴室,可就在柳如嫣打开门扇的时候,栖蝶才注意到,杨婉君不知道又以什么名头,把浴室改回了卧房,再在卧房内另辟一处地方增修了浴室,想来柳如嫣为了亲弟住得舒服也为了依旧和她划清界限没有反驳。
这样一来,外面的浴室就成了她和柳秦伦共用的,孤男寡女,肌肤相见,一来二往,尴尬变成了习惯,感情也就自然升温了。
杨婉君的心思,每一步都是机关算尽。
回到房里,栖蝶没有开灯,返手将门关好锁紧,背倚着墙面,身子再也撑不住地乏力似的下滑,热泪夺眶而出,她蹲在地上,双手颤抖地用力地紧紧地捂住嘴,失声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栖蝶低沉的情绪越发低沉,满天星光洒进屋,她看着这间房,这栋别墅里唯一属于她的小天地,她成为柳栖蝶开始的地方,此刻于她也是莫大的讽刺与难堪。
再看着前方试衣镜中的自己,蹲在墙下,泪流满面的样子活像小时候被父亲冷落,默默躲在角落里偷偷落泪的自己。
没想到时至今日,柳栖蝶还是逃不过江永念的悲惨。在命运被束缚的委屈和无助间,一种就此认命的绝望油然而生。正如杨婉君对她的了解,她永远也没办法忘记她的另一家的另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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