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盒子跑去荷池畔的畅轩,见轩中帷幕四垂,她脸上一红,只好在廊道里等候。
雨渐渐地停了,方若婳缓缓睁开眼睛,见那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还在,眼中多了几分欣喜,披衣起身,见轩中正好摆设了花瓶,里面插着几朵已开放的荷花,便将这一支也安放进去,希望它开得快一点。
晓绮进来禀告:“萧青给姐姐送来了这个!”
萧青送来的是一张尾部有焦痕的琴,方若婳看着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俞白羽看着她,缓缓笑道:“乐师有的是好琴,为何偏偏送一把破相的琴?”
“我也不知道。”方若婳轻轻说,萧青安置在案上,坐下来轻按琴弦,脸上很快便有了笑容:“绝世好琴!”
俞白羽看着她笑,凑近她说:“难得乐师一番心思,不如在这别院设宴,宴请他以示谢意?”
方若婳听他如此建议,秀眉轻颦,想了想点点头:“好吧,让人挑个日子!”
“择日不如撞日,我马上去请他,今晚宴会,算是我们这别院第一次宴会。”说着便吩咐备车。
方若婳看他兴冲冲地出去,脸上渐渐露出惆怅,指尖宫商角徵羽乱了。
风越国国王都,普通巷陌。青衫男子刚从糕点铺回来,手上提着几样糕点。
一个院子的门开了,跳出个身着红裙的女子,笑靥如花:“相公,你到哪儿去了!”
青衫男子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举着糕点,得意道:“荷花糕,杏仁糕,还有松子糕,要不要尝尝?”
“啊,给我!”女子伸手来拿,男子却旋身躲开,逗引得女子随他进屋。
将糕点一一在桌面摊开,男子看着女子满足地吃糕点,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犹豫。
“真好吃!”女子抬起头来,注意到他脸上变化,眯起了眼睛问:“什么事瞒着我?”
男子摇头,笑得一脸灿烂:“没……没什么事!”
女子往他口里塞了一块糕点,起身去整理早起时无心整理的床铺,“没事就好。如果再告诉我你有什么事要出去一趟,我可不答应!”
男子听到这话,吊稍的眉毛跳了两下,走过去拥住女子,在她耳边说:“黄瑰,你怎么总是这样聪明?什么事都被你猜中。”
黄瑰反身挣脱他,气鼓鼓地坐到床上:“你一个月出去三次,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多没意思?”越说越来气,起身取来他的剑丢给他,“去吧,再也别回来!”
萧公子接住自己的断魂剑,深深叹了口气。黄瑰自醒来后,忘记了从前的事,只知道他是她的相公,是她的天。她依赖他,比任何时候都依赖。然而他现在为相府办事,常常需要离开她,她的孤独她的寂寞都是因为他,他怎能不知?
将剑放下,过来哄她:“黄瑰,这一次只需要离开三天,我会尽快赶回来。你乖乖的,要是闷了,可以和隔壁王婆学纺线绣花……”
“我才不要学纺线绣花!”黄瑰反手推开他,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玉指,问他:“你真的要让我纺线绣花吗?”见他不回答,她从床边摸出一把剪刀,手指迎上剪刀口。
“黄瑰!”萧公子吓坏了,连忙抢了她的剪刀,将她紧紧搂住,浑身颤抖着,“不要这样,黄瑰,不要这样……”
“相公?”黄瑰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真会吓着了他,心里懊悔极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闹着玩的,我……”
“我知道,你总是喜欢吓唬我。”萧公子捧着她的脸,像是捧着珍宝似的,生怕她会破损。
“相公,你放心去吧,我会在家里等你。”黄瑰努力笑着,试图让他安心。
萧公子看着她,丹凤眼里的情绪如墨,浓得化不开。他俯身,吻住了黄瑰。
“我们……生个孩子吧?”
梅三娘待方若婳,比以往更温柔多情。
方若婳闭上了眼睛,黑暗中她的眼角渐渐湿了。
这样做,到底是报复了他,还是放纵了自己?
他还会在夫逸园的太湖石畔吹笛吗?
多久没有听到他的笛声了?
恍恍惚惚地睡去,一个月后她知道了自己又有了身孕,笑容格外凄凉。
梅三娘没有问她是谁的,而让她住进了城南那个寂静的的山庄里,在那里等待燕燕的出生。
而燕燕的父亲,上官慎,却在她搬出相府的时候,收到家乡的来信,他的父母双双离世,他急于离开相府,根本来不及与她告辞。
方若婳闭上了眼睛,黑暗中她的眼角渐渐湿了。
这样做,到底是报复了他,还是放纵了自己?
他还会在夫逸园的太湖石畔吹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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