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奏效,方若婳知道,从周宏恺心猿意马的神情里一目了然,否则,他早生气了。方若婳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忍耐力并不怎么样。
至少,比不上闵博延。
奇怪,方若婳怎么总拿人跟他比呢?好像他是个标杆。也许,因为这个时代方若婳最熟悉的一个历史人物就是他了吧。
马屁精更起劲地呵斥,可惜这次碰到了钉板。周宏恺打断:“诶,不可无礼。”一副宽厚的语气。马屁精立刻会意,把嘴闭得像铁板一样,然后用谄媚的眼神看方若婳。方若婳高傲地抬头,不加理会。这样的人在旧方后宫方若婳也见得多了,知道怎么应付。
周宏恺才是方若婳要花心思对付的人。
他问:“为何不肯参拜?难道你的眼里果真没有朕?”
“是。”方若婳回答,“我的眼里只有名周讳宏恺的英雄豪杰。”
这个马屁应该拍得不错,周宏恺笑得相当舒心。然后又道:“朕会夺得天下!”
方若婳微笑,再施一礼,“到那时,方氏一定大妆参拜。”
周宏恺哈哈大笑,“公主果真非寻常女子可比!”
方若婳谢过。
他又说:“到我夺取天下之时,公主,你就是天下之母!”
这情形方若婳不是没有预料的,但是皇后?他还真是出手大方。方若婳保持着不变的笑容,既然方若婳是非比寻常的女子,当然不能摆出喜行于色,得意忘形的模样。
“方氏愿意相随。”
方若婳的待遇相当好。马屁精以前肯定伺候过人,很有一手,替方若婳安排的住处比方若婳在洮高的宅子还要奢华秋安全,侍女们也全都干净俐落。
床很舒服,方若婳居然睡着了。梦里喝着辛莲给方若婳炖的鸡汤,醒来时枕边微微的潮湿,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流出的口水。
方若婳试着向侍女们套问外面的情形,方若婳急于想知道,闵锐达的大军何时到来?理论上说,方若婳是个南方人,可这会儿方若婳全部的希望都在风越军身上。可惜,侍女们也不知道多少。
当日,周宏恺便派人送了嫁衣过来,不知道哪家铺子里弄来的现成货,勉强合身。他还真是迫不及待。或者,他清楚自己的前途未卜,急于享乐也说不定。
方若婳又开始发愁,但经历过闵博延的那一次,这回镇定得多了。
闵博延是最差的选择。
侍女们唧唧喳喳地议论婚礼,有热闹可以看总是有趣的。方若婳坐在那里,手托着下巴,摆着一副悠闲的模样望着窗外,其实在苦思冥想。
婚礼依俗礼在黄昏时举行。午后方若婳让人送点心给方若婳,手艺比辛莲差得太远,但方若婳努力地吃光。吃饱肚子才有气力。
瞅准空隙,方若婳告诉侍女们,方若婳在门口的走廊上走走,消消食。之前方若婳配合得很好,所以她们谁也没疑心。
出了房门,方若婳回头望了一眼,侍女们都在屋里拾掇,院中也空荡荡地无人,正是逃走的好机会。
方若婳提了裙角,飞快地从走廊尽头的边门跑了出去。谢天谢地,这还不是一个要女人缠足的时代。
这宅子不算小,两边的厢房就各有五间,而且看上去,后面还有院落。方若婳想应该能找到一个暂时的容身之处。
方若婳想出的主意很简单,也很冒险。方若婳并不想真的逃出去,方若婳只想躲起来,因为方若婳想达到的目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等待风越军到来。
如果被发现了,也许方若婳会被关押起来,吃些苦头,但方若婳是前方公主,对周宏恺还有点用处,更何况还有他眼里不加掩饰的欲望,方若婳想暂时他还不会放弃方若婳,只会发几天的怒——那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拖延。
当然,最差的结果会坏过逆来顺受,但方若婳想试试。方若婳发觉,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方若婳越来越像一个赌徒,以前的方若婳是以拿一份安生可靠的薪水为人生目标,该恋爱便恋爱,该结婚便结婚,然后生孩子、带孩子……一生就这样过去。现在,全都变了。
方若婳在厨房旁边找到一个黑咕隆咚的小屋子,连窗子都没有,里面散落着一些稻草。真是天设的理想藏身处,这么避人耳目,晚上还可以方便地出去偷东西吃。虽然里面有一股子难闻极了的怪味,方若婳还是立刻躲了进去。
摸到最深处的角落,靠着墙坐下来,舒口气,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外面响起纷乱的人声:“这边找过了”“去那边找”“快”……
方若婳赶紧捧起稻草盖在自己身上。稻草好像放了许久,有点潮,难闻的味道更重,简直叫方若婳想吐,但方若婳得强忍着,连呼吸也不敢出声。黑暗中有希希索索的轻响,好像是老鼠,也许还有不知名的虫子。
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看见老鼠忍不住惊叫,后来就习惯了。每天熄灯之后,躺在床上,听老鼠们在桌子上散步,踩得书本沙沙响,十分镇定。
门被推开了,方若婳屏住呼吸。
听见有人说:“这里怎么可能?”说完门又合上了。
这么容易?简直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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