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现在越来越觉得泽孟行老前辈深不可测,跟他相比,以前遭遇的那些所谓高人,都只不过小芝麻粒角色。
“我没有揭穿你,是因为我觉得,撒谎不代表作恶。那个瘦猴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旁观,连搭把手都不愿意,反而你,忙前忙后,救人之心急如焚。这么棒的少年才俊,我当保护才是,为什么要揭穿?”
泽孟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得无拘无束。仿佛世上只有他才是真正能洞穿一切,彻悟一切的人。
一阵明悟后,袁宏又道:“从您徒弟那如风似影的步法来看,你自己赶往桃花园,只不过弹指间的事,那你为何还让我来回折腾个够呛?还有,你让我代劳,就不怕我揣着宝贝跑路?”
泽孟行面带神秘的笑容道:“让你代跑一趟,是因为机缘的需要。不怕你跑路,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会跑路。”
对于如此的回答,袁宏忽觉得毛骨悚然,他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那老头子十成的掌握中,而他口中反复提及的机缘,更是自己难以透彻理解的。此刻,他发现自己好似走进了上天布置好的迷局中,而自己仅仅是个过河卒,没有任何退路。
回到驿站,袁宏找到哲姗姗,让她在前面带路,然后一同赶往凶案现场。
俩人一路上走了许久,直到哲姗姗停下脚步,袁宏也没有发现任何直通南北的羊肠小道,眼前倒有一个很规模很小的果园。可是,果树繁生,枝叶相抱,下方连个人都很难轻松通过,更别提镖车了。
就在袁宏大感困惑时,哲姗姗努劲鼓了鼓掌。此刻,贯入耳际的,除了“啪啦啪啦”的掌声,还有震耳缠心的轰隆声。
尾声刚过,那些果树与灌木竟整齐划一地分别靠向两边,现出一条半丈宽的窄道。
袁宏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地面都是干燥的,且路面格外平整,在中轴线的两侧分别出现了一道较粗较深的凹痕。这些凹痕显然是镖车的轮子经年累月轧出来的,可见哲姗姗所说的镖车走小道一事并非谎话。
袁宏皱了皱鼻,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路面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留下。
二人继续朝前走去,不知不觉已穿过果园区域,现于眼前的是一条极为狭窄的山道,山道的两边并非什么巍峨的高山,而是草木丛生的小山丘。随着道路越来越深入,两边的山丘也越来越高。
沿着山道刚走了二三里远,地面上忽出现了紧贴路边的千斤巨石。巨石的裂缝里有着并不起眼的斑斑血迹,而外表面却异常整洁。
袁宏趴扶在半丈高的巨石上,一边检查一边揣思道:看样子,凶杀在完人后,过来清理了现场,由于巨石实在太重,这些人又急着交差,就匆忙擦拭了血迹,所以巨石的表面是整洁的,而裂缝里却散落着极微小的血迹。
轻吁了一口气,袁宏再次将目光投射在血迹上,寻思道:从血凝块收缩的程度来看,案发时间距离当下大约在两个时辰,而我在驿站外的道路上发现哲姗姗,大约是一个半时辰前的事,前后时间基本吻合,这更证明了劫杀案的真实性。
扭头张望了下哲姗姗,袁宏蓦然发现,此刻她正蹲在后方不远处,好似在抱头哭泣。
快步走向她,袁宏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慰藉道:“人死如灯灭,万念归前缘。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可能再改变,你呢,还当节哀顺变。平复好情绪,配合我做好调查,这才是你眼下最该做的事。”
含着泪花对袁宏苦苦一笑,哲姗姗站起身来,并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和声道:“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前面的这块石头,就是表哥掩护我的地方。当时,身负重伤的他见杀手追来,先匆忙把我藏在了巨石后面,等他转回身时,已被杀手用某种招式击中了腹部,无奈之下,表哥便使出所有的余力,与杀手玉石俱焚了。”
听完哲姗姗的一席话,袁宏这才明白为何她见到巨石便止步不前,反应还空前的大。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凶手有何特征?还有,凶手们用的是何种招式?”
“他们全都蒙着黑色面罩,个子都比较高,且手上没有任何兵器,也没有使用暗器,至于他们所用的招式,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学过武,也不懂武。还是表哥告诉了我,说这些人并非普通的江洋大盗,从功法与招式上看,应该来自正当门派,只是表哥也看不出他们具体来自哪个门派。”
袁宏把哲姗姗的话语在心头过了一遍又一遍,闭眼冥思道:我原以为凶手是南疆本地人,他们是一路尾随,然后伺机作案。然而,南疆人整体上来说个子偏矮,就算其中也不乏鹤立鸡群的高个子,可要说那些大个子凶手全部来自南疆,凑巧到如此地步,实在难以置信。
前后徘徊了数步,他继续寻思道:可要说凶手们来自大个子云集的北境,这其中也有疑点,北境人又是如何得知南疆镖车的出发时间与行走路线的?就算他们在南疆布了眼线,为何要选择在镖车刚出长阳城时就动手?如果等镖车继续朝北前行数千里,这样距离南方势力更远,距离北方势力更近,有着得天独厚的地利与人和优势,此时再下手岂不是更好?
真相到底是什么?袁宏忽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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