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珺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一样,在看到时广清醒之后,就让在场的那些手下全都退出去。
等到那破旧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之后,她才重新找了个勉强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随即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声:“三叔这一路辛苦了。”
“是你?”
时广这会儿脑子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想起来自己当时正在家中喝茶,结果收到噩耗,自家大哥猝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一消息惊他当场就把茶壶也给打翻了。
当下就马上派人开车,打算亲自去问问情况。
结果就在医院的太平间看到了时凡森的遗体。
他脸色青灰,身体僵硬,早就死得是透透的了。
时广顿时傻了眼。
先别提自己的股份全都被卖了的钱全都打了水漂,如今时凡森一死,没了这个大哥,就单凭他一个人,时寅肯定不会容他在时家放肆。
但如果离开时家,故丽珠宝的倒下,境外那些人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这一来一去,前后夹击,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于是,那几天他在家里坐立不安,就怕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不保。
最终没办法,他觉得不能自己坐以待毙,就想着先带东西跑路再说。
只要躲过这一场劫难,之后他就能在国外隐姓埋名地潇洒过日子了。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当他买好机票拖着行李打算跑路的时候,在洗手间被人一棍子打晕,然后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眼下看到时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很明显,就是时珺找人把他给绑来的。
“你疯了?你叫人把我绑过来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时广一边呵斥,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很可惜,时珺的人就是怕他会逃跑,早在飞机上的时候就给他打了一针。
眼下药效没有完全过去,浑身无力,别说跑了,就是这样坐起来都十分的困难。
时珺看着他因为想要努力使劲儿而被憋得青筋暴起的样子,继而冷漠地道:“时凡森死了,我现在只能找你。”
时广简直不能理解她这话,他粗喘着气喊道:“他死了,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没得罪你,更何况我们两个不早就败在你的手下了,连同股份都一并全都卖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越说越觉得时珺根本就是故意在找茬!
可当他抬头看向时珺的时候,那一双漠然的眼睛心里莫名打了个突突。
眼下的他又有什么资本和时珺争执。
万一弄得时珺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干掉……
毕竟这种事她也是干得出来的。
所以只要想到这里,他立刻就硬不起来,以至于最后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下来,“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利益可以给你了,你……你……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时珺神色淡淡,“三叔想多了,我不是要杀你。”
时广一听不是杀他的,原本还紧张不安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那你用这种方式把我弄过来干什么?”
时珺说话很是客气,“我有一点疑惑没解,希望三叔能替我解惑。”
时广心思一松,嘴上就没个把门,“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我能给你解什么惑啊。”
结果话音刚落,时珺冷冷得一记眼神飞了过去。
时广心头一紧。
大意了。
竟然敢在她面前吐槽,这不是找死么!
于是,他忙不迭的重新求饶道:“时珺啊,三叔玩不过你,三叔认输行不行,三叔说真的,只是想平平安安过个晚年就可以了,你要觉得我在时家碍你眼,你直接说,三叔可以走,可以马上就走,三叔真没那个本事来给你解惑。”
时珺没那么多时间和他废话,因此直截了当地就问:“三叔,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在给谁洗白那些钱。”
原本还想着就此求饶的时广倏地瞳孔紧缩,嘴巴微张了下,却一字都说不出来。
她……她知道了……
她竟然全都知道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们明明藏得那么隐蔽,怎么会被她发现的呢?
这不科学!
这太不科学了!
时广那颗本就不安的心这回惴惴不安到了极点,以至于他心虚得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洗……我只洗衣服……钱怎么能洗啊,钱要洗白了,那钱都烂了,还能用嘛。”
从头到尾他连头都没敢抬起来。
就一直低着头。
那是肉眼可见的心虚。
时珺也不生气,一般逼问的时候第一次基本上都会失败,她已经习惯了,“看来三叔是不愿意告诉我了。”
时广就浑身一颤,“我、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啊。”
时珺像是了然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
时广还以为时珺这是难得发善心,就此放过他的意思。
顿时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就看到她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刀。
那冰冷的锋芒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抹锐利,看得时广心头一寒。
他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时珺带着时至敬脑袋回来的场景。
骤然间,面如土色。
她……
她不会真的也要这样对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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