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廿熹只得舍命,“既如此,本公主只能舍身忘义了,你且闭上双眼。”
要离听了,心中暗喜,连忙闭上双眼,嘴角竟忍不住快要勾出一抹笑意。
廿熹磨磨蹭蹭地向他靠近,正欲为他渡气续命。
女魔头与三位师兄正打得天昏地暗,三位师兄渐渐占了下风。
她打得十分畅快,便挥袖又使了迷魂术,将他们三人打昏在地,乐道,“看来,这三个少年本座也要留才好着,法力虽低却是可塑之才,每日饮完春酒之后的酣畅时候,便可唤他们陪本座热热身!”
忽然,女魔头转身向廿熹这边。
她见两个娃娃正面面相对不知要做些什么,使出一阵阴风邪气,便将要离与廿熹两人隔空推开。
是而,要离与廿熹分别飞身出去,砸到五尺外的地上去了。
“臭小子,本座的人你也敢下手,果真是随了离魂那个浪子,风流任性、色胆包天!”
女魔头说完,借着刚刚打斗的热情便要收拾了要离。
她缓缓走近要离,使出媚术娇柔说着,“你不是喜欢招蜂引蝶吗?本座就让你死得快意一些。”
女魔头眼中的柔情似水瞬间变成了一剑寒光,翻手便是一掌,将要离周身的衣衫震碎除去,只留下几块遮住要害的残衣。
廿熹见了吓得惊叫起来,“不要啊!不要,你不能杀他,你要是杀了他,我便真要自尽在此了。”
这次,女魔头却不吃廿熹那一套了。
她愤怒地甩了甩红袖细手,头也不回地便将廿熹全部定住。
廿熹被她的妖法定在原地,连嘴巴都被定住不得动弹,如今除了喘气竟什么都做不了。
要离退到墙角,见这女魔头是铁了心要结果了自己。
与其任人鱼肉,不如死得磊落!
他猛地从墙角窜到女魔头身后,又与她厮打了五个回合。
可仙脉已损,要离只得渐渐败下阵来。
要离不服,使出太极火,欲令她知难而退。
怎知?!
这女魔头并不俱怕要离的火刑,反而使出异火之术,险些将要离烧了!
要离心想,难道这妖怪是委舾兽族?怎得如此精通御火之术?
能修炼出异火的神仙妖魔,在这三州六郡中本就寥寥可数,更是未曾听说有女流之辈能用此仙法。
另一边,女魔头只觉得畅快不已。
她将要离打伤在地,正要令他灰飞烟灭之时,要离却看着被困住的廿熹,心痛不已,朝她爬过去。
此刻,要离周身疲惫不堪,趴在地上仰望廿熹,一只手远远伸着想同她道别。
女魔头大笑起来,“本座既说不给你一刻喘息的生机,便不会多容你一刻!”
说完,她就走近到要离身边,使出大掌要将他挫骨扬灰。
突然,女魔头在要离的背后发现了数只锃亮血红的鳞片,顿时大惊,“快说!为何你身上会生着赤鳞!”
要离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听到这声音,转头瞪着那女魔头,“本兽不才,却也是远古神族之后。虽是旁支野系,可也生了一背的鳞甲。”
“你们兽族皆是银鳞甲片,为何唯独你是赤鳞?”女魔头仍不放弃,继续追问。
要离却绝望地笑起来,“正是因这一身赤鳞,本兽自幼被认作泣血野生的孬种,受尽了冷眼相待,流落九州。不想,最后本兽还是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弥留之际,要离忽然想起儿时经历的种种,嘲笑,谩骂,驱赶,孤立无援……
如今,自己竟要同这些陈年往事一一道别了。
他心中唯一不舍的,便是廿熹。
女魔头弯腰下来,轻轻抚摸着要离背上的鳞片,血光漓漓。
她一片一片慢慢地数着,眼中满是热泪,心中却惊喜不已。
整整六十四片,且颈上没有逆鳞!
数完后,女魔头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她转身过去,自言自语道,“是啊,你是离魂的儿子,所以才只生了六十四片鳞甲,哈哈哈哈……对!你是离魂的儿子,不是貉貊的儿子。貉貊的儿子已经死了!他早就死了!”
那女魔头说着,便绝望地扯下腰间的酒葫芦,大口大口地喝着。
她又笑又哭,像行尸走肉一般,冷冷地离了这暗井,消失在一团白雾中……
廿熹与要离此刻无心去理会她说的话,只伤心斯人将去。
要离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已没了,便沉沉地低下头在井底睡去。
廿熹见他不省人事,心碎不已,欲要指天明誓、唾骂女妖,却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只有串串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此刻,她才知要离在他心中,比其他人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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