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正与幽梦欢宴,忽见映虹手执酒杯,翩然走上台阶,恭敬一礼:“今日君上大驾光临,我等如沐祥瑞,于此良辰美景,小生敬公主与君上一杯。”
栖梧侧眸打量他一番,眼神倏地一亮:“哟,这不是‘画堂春’里的名角儿嘛?”
之前祁爷包“画堂春”的场子,栖梧也没少去听,自然对那台柱很有印象。
映虹垂眸酣笑:“承蒙君上记得,映虹更是三生有幸。”
栖梧邪笑着瞥幽梦一眼:“怎么你也拜倒在小公主的石榴裙下了?”
映虹与他对视一眼,从容不迫道:“是公主府福地洞天,方能吸引人杰,且看君上如此丰神俊秀,气宇非凡,是这洛阳城里一等一的风流人物,您都慕名而来,小生自然想来沾一沾这里的福气。”
“很会说话啊,不愧是唱大戏的名角儿呀,说得比唱的还动听。”栖梧笑里带刺,扎得映虹面色一僵,栖梧视若无睹地端起酒杯,故作疑思,“不过你这杯酒,说清楚了,究竟是敬本君,还是敬公主呢?”
映虹重拾笑容:“公主是府主,君上是贵宾,此酒同敬二位尊上。”
“有意思。”栖梧邪魅笑道,“你合敬我二人,莫非是觉得本君和公主般配,将我视作这府里的男主人,你想顺理成章,敬我和公主个永结同心,百子千孙?”
映虹顿觉窘迫,台下众人也一下紧张,齐刷刷地看过来。幽梦脸色骤变,十分难为情地,挥手推了栖梧一把,蹙眉嗔他:“瞎说什么呢!”
栖梧全然不顾这场面有多尴尬,笑呵呵地弯了腰,顺手就揽住幽梦往自己怀里靠,弄得幽梦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苏稚和离忧面如冰霜,冷眼望着那凤栖梧在公主身边极尽放浪形骸,亲昵放肆之态,他说的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映虹站在最近处,自是最难堪的,他保持礼貌而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公主与君上尽兴,映虹退下了。”
当他转身走下台阶,栖梧渐渐收了笑,冲映虹背影沉默看了许久。
“据我这两个月的考量,所有面首里他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幽梦一边摇着团扇,一边挨近了栖梧身侧轻说,“而且能说会道,会讨人欢心。我觉得,他举手投足跟你最像。”
栖梧回眸,笑得讳莫如深,后来只用淡而不屑的口吻说了三个字:“差远了。”
幽梦有些不可置信:“真的么?”
“最多只像个三两分的皮毛,内里可是天壤之别,而且此人面相……”
这是说给她的悄悄话,栖梧最后点到为止沉了声,却是意味甚浓——
“靠不住。”
虽是在贬低她的人,但幽梦摇着扇儿沉思,颇有认同之感。
就在这时,坐在苏稚和离忧同侧的九九,因为闲得发慌,有下没下地往上抛玩手里的苹果,一不留神没接住,苹果骨碌碌地滚到了宴席中央……
旁边的苏稚和离忧纷纷拿同情的余光斜觑这倒霉娃,九九傻眼地望了望四周,没人帮他,他只好灰溜溜地躬着腰身,像老鼠似地偷偷跑过去捡苹果。
那小家伙,大庭广众地蹲在最显眼的中央空地上,当然引得台上的幽梦和栖梧注目,他们不说话了,幽梦拉长脸训诫道:“九九,你也太顽皮了,怎么在贵客面前失礼?”
做错事的九九怯怯抬头,瘪着嘴吐舌头。
幽梦无奈白眼他:“还不快回去坐好?”
“是……”九九缩着脑袋跑回座位上,旁边苏稚下意识按他后颈一下,算是小小的惩罚,要他长记性。
这小插曲算是过去了,反倒让栖梧留意到了九九,他越想越有意思,不禁打趣幽梦:“这小鬼也是你的面首啊?”
幽梦面色一窘,自矜笑了笑:“我觉得他性格憨憨的,挺可爱,拿他当弟弟养。”
“哼,真看不出你还玩‘养成’呢?”栖梧扬声坏笑,幽梦被他笑得很不自在,见她脸红他更是起劲,“本以为公主喜欢成熟稳重些的男子,如今看这鲜嫩幼齿,原来你也会好这一口,佩服佩服。”
“九九才多大,我能对他有什么歪念?”幽梦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他心窝,“你思想真龌龊!”
二人正是打情骂俏,九九竟然端着一盘水果走了上来,幽梦诧异道:“嗯?九九你怎么来了?”
小家伙把水果盘往他们案上一放,学着大人的模样行礼:“刚才九九失礼了,特来将这些水果奉上,望公主姐姐和贵宾哥哥不要生气。”
幽梦一愣,渐渐转笑,表情滑稽得很。栖梧斜眸瞧着九九,勾起性感的唇角:“呵,看你人小,倒是挺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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