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信上言辞切切,剖心挖肺宛如自诉,足可见苏稚对公主……
只怕也是动了心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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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苑大门已然阖紧,门内一人渐远,门外一人长伫,从此他与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想,也许从来都是。
苏稚,究其气韵,他和梅自寒是一类人,幽若莲华,清雅绝尘,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融不进他们的境界。
她想与他们交心,奈何她是世俗之人,她脱离不开人的欲望,所以她知道自己无法摆脱渊,那对她来说像影子一样的情人,他们纠缠在了一起,他强势而迷情,对她步步紧逼,令她随时可能沦陷。
她不敢设想以后,一边与渊相拥软榻耳鬓厮磨,一边又和苏稚寄情山水琴瑟相和……苏稚会自嫌自弃,而且渊是不容他的,准确说他容不下任何男人,所以她更不能,让苏稚变成她的软肋,成为渊对她屡试不爽的威胁。
她豁然明白了,这样身心蒙尘的她,的确不适合染指那些站在云端上的男人,因为他们太干净,干净得让她不忍亵渎,不忍破坏心里的那份美好。
当初她撒下情网,以爱为茧想缚紧心中人,可梅自寒主动挣脱,令她痛不欲生。如今她对苏稚的珍惜,相比梅郎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其将来免不了要伤害他,伤害彼此,不如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在泥足深陷前,她亲手放他一条生路,这样对彼此都好吧。
幽梦顺着香径走,鬼使神差地入了拂杏园,许久不来,她微微错愕,见那开错时节的杏花眼下已凋谢去了五六成。
她站在一棵树下,指尖托起一枝杏花,目色溶溶,便又回想那场杏花春雨,站在雨里的苏稚,落花粘在他衣间发上,点滴斑驳,伴他入画。
如今园里一片萧瑟,她想等这些杏花落尽,春日便真的过了,它应是不会再重蹈覆辙,再错开一次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苏稚终于回过神,默默背着行囊转身,沿着长巷形单影只地行走,月光轻染衣裳,映着他遗世独立的清华,恰如来时,眉眼淡如水。
“你好像一直不大愿与本公主接近?”那晚月色微凉,不及她清眸动人,“如果你是有意疏远我,不想被我爱重,那你对我做的那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此刻她再问他同样的问题,或许他会不顾一切这样告诉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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