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觉得她的想法很危险,自己的女儿可是要“卖”个好价钱的,她的婚姻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门第之事是必须在意的!
好在按照她的说法徐谦似乎正在和某个女子相恋而无法顾及她,害得她心中像蜡烛一样垂泪,作为父亲也很心疼她,不过仔细想想,那徐谦在此也不会久住,届时他回去之后,两不相见,她对他的情感自然会渐渐淡漠,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同时也没必要为了一个过客而使父女之间产生罅隙,他本来准备好的一大套说辞就噎了回去,反倒安慰她几句,让她好好休息。
柳清颜辞别父亲,出来往徐谦房中而去,报功之事不可更改,她心中还是有很多歉疚,若是不和徐谦说明,她今晚将会辗转无眠。
在徐谦房门口逡巡良久,几次抬起玉臂,想敲门却又放弃。
她从未在夜里单独去到一个年轻男子的房间,尽管她有“充足”的理由,她是为了公事,可是仔细探查一下自己的内心,她却羞耻地脸红,那公事的后边,不就是自己一颗怀春的心在作祟吗?
......
徐谦一回房中就召唤出自己的背包,仔细检查里面的疗伤药物,他想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那些受伤的士兵。
背包中有一个专门的医疗药箱,里面有必备的外科手术工具和一些药剂。
他把手术刀剪刀消毒绷带等工具掏出来放在一边,把药剂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里面有十支抗生素,一包消炎药丸,一大包固体消毒药粉,一小瓶喷雾剂和一张纸片。
抗生素是用于严重感染的,消炎药次之,固体消毒药粉须按比例掺水外涂使用,喷雾剂用于跌打损伤,纸条上记录的是俩个药方:
一个用于配制消炎解毒药,另一个用于配制跌打损伤药。
徐谦要找的正是这两个药方,那些成药有限,不能满足医治大量伤员的需求,而有了药方就可以按需配制想要的药物。
这两个药方是常规药方的简化版,可以在没有复杂工业设备的情况下制造出药物,其目标就是为了特种兵在极其简陋的环境中在现成药物消耗完毕的前提下可以自己配制药物。
消炎解毒药配方的成品既可口服也可擦拭,擦拭的效果没有碘伏那么好,但是也还不错,更珍贵的是跌打损伤的药方,那是云南白药的简易版。
云南白药是中国的国家级机密,全能特种兵是国家级军队,因此有资格拥有这个调整过的配方。
他把两个药方上的几十种药材交叉次序都抄下来,药材名之间留出空隙,填进一些不相关的药材名,药方太宝贵,他准备明天想办法去弄些药材,为了不泄露原材料的使用,他只能采用这个鱼目混珠的方式。
他刚做完这些就听见门口有细碎的脚步声,西苑今晚宾客众多,有人来来去去也很正常,他不以为意。
他在脑中背诵着两个药方,他现在记忆力超群,不一会儿就将两个配方的药材和比例记熟。
令他奇怪的是,门口那脚步声时有时无,仿佛是在徘徊,他早判断出那定然是一名女子,难道是余南溪来找自己,若是她可没必要在外面踌躇,他带着疑问上去“吱呀”一声打开房门。
柳清颜在门口来回走了十几次,越走心里越是慌乱,心跳快到不能呼吸,她终于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勇气敲开房门,于是咬咬嘴唇,准备离开,她刚转过身迈开双脚,耳里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然后一个磁性的男声道:
“原来是柳姑娘。”
她心里颤抖了一下,看来他早听到了外面有人,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快速平复心情,她终究是身处高位的人,能够快速反应调整自己,待到她转过身来,她已经面容平静,神态优雅,她轻启朱唇道:
“冒昧来访,本有事相告,却恐打扰徐兄休息,因此想明日再来......”
烛火微光的夜里显得暗淡,她雪白的面庞却像一轮明月,使得徐谦眼前一亮。
对她相告之事他毫无头绪,却臆想了一下他是否来是来真情告白的,随即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不过能同她多相处一会儿也感觉不赖,况且搜集药材之事多半还要她帮忙,他绅士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给她让出一条路。
柳清颜已经抛却了诗经里描述的那种“未见君子,忧心如醉”的感觉,大方地走进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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