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陶见庞德厚久久不语,不悦的喝道:“王爷问你话呢?还不回话,愣着做什么?”
庞德厚这才回神,掩去心中对十一王爷的不屑,道:“卑职将临近的一些城镇外,划分出了几片区域,临时搭建了些草棚木屋,暂时供幸存的百姓有个落脚之地。”
“如今已经入秋,奉泉府又是临江之地,夜里天气凉意袭人,只是简陋的草棚木屋,那些百姓如何耐得住冻?”安成落皱眉道。
“王爷英明。”
这时,庞德厚身后的一名官员几步上前,拱手道:“卑职是会沧县县令魏岢,府尹大人在会沧县的县城外设立了一处临时的避难场所,可是近日来,感染风寒的百姓日益增多,县城里的大小药铺,无偿为百姓治病,可耐不住得病的人太多。”
“不出几日,城中便出现了断药现象,即便是从临近的县城调来治病良药,可还是会有人因无药治病,只能在家中等待死亡。这一切都是府尹大人玩忽职守,疏忽了百姓安危所致!”
魏岢说着脸露一股愤怒之色,口中更是传出阵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庞德厚惊讶非常的看着魏岢。
江堤一决,他早已忙得焦头烂额。
又要安置幸存之人,又要去打捞那些被河水冲走的尸体,还要时时去安抚那些失去家人,早已精神奔溃的百姓。
这种事情,若是无人报与他知,他又如何能做到事事了如指掌?
魏岢所说之事,他完全不知!
而此时魏岢却在钦差和十一王爷的面前当众说出,简直就是在他原有的罪责之上,加上重大的一击!
庞德厚身子微微一晃,露出一抹冷笑,想不到他为官二十几载,最后却栽在了自己手下人的手里。
他一直都好奇,为何好好的江堤说决便决,也一直在让人调查其中缘由,只是迟迟没有结果。
看来并不是没有结果,而是底下的人,一直都将他这个府尹蒙在鼓里。
安成落睨了一眼魏岢,又看了看庞德厚,心中了然。
“庞大人,魏县令所说之事,可是属实?”韩陶冷冷问道。
庞德厚心中悲凉,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查证,魏岢所说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只能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韩陶见他不辩驳,心中似是自有答案,冷哼一声,道:“好一个庞德厚!”
“江岸决堤,冲毁村庄无数,本就是大过!灾变过后,又不妥善安置受灾百姓,你这府尹当的,可真是称!心!称!职!”
称心称职四字,韩陶咬得极重。
庞德厚跪伏在地,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咬牙道:“下官有罪。”
韩陶面色冰冷,开口道:“庞德厚在其位不谋其政,玩忽职守,致使百姓死伤无数,暂且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魏岢同样低着头,但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只要此番将庞德厚拉下台,他再表现得亮眼些,说不得他的位置也能挪一挪,坐上那府尹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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