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无垠,林木参天,时正仲秋,草长兽肥,动物们都拼命地搜寻食物、补充能量,以备即将到来的艰难寒冬,此正弋猎之良时也。广成苑内,一片松林中,正有一队骑士呼啸纵横,执弓穿林。
这一队骑士一眼望去,都是一些豪贵少年,个个被锦衣绣、冠带辉煌,执劲弓、跨宝马,好不威风。当先一名男子,高瘦身材,瞧其骨骼身架,应该已经成年,但白面无须,相貌却还是显得有些稚嫩,穿着也与其他人并不相同。头顶束发无冠,上身素色锦袍,腰束革带,下着裤褶,脚穿厚底羊皮靴,双脚随着坐骑颠簸起伏,还踩着一对马镫。他胯下那匹黄骠马,体侧点点白斑,高头阔胸,四蹄生风。
这男子便是河南尹何进带来的从人姜泫,他身后除了伍琼、周毖和荆纬,还有一干望风而来的官宦子弟。只因林中不知何处窜出来一头雪白雪白的雄鹿,甚是奇异少见,竟然引来几队人马竞相追逐。
姜泫以镫驭马,绕过一棵橡树,瞅准机会,急忙张开骑弓,搭上羽箭,狠狠地一箭射去。
但那头白鹿甚是机警狡猾,身子又轻健敏捷,猛地一跃,羽箭擦着它翘起的尾巴,竟然落了个空。
姜泫狞笑一声,准备再接再厉,便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知道是其他人也追了上来,匆忙再次搭箭。刚搭上箭,耳畔一声尖啸,一支羽箭正落在白鹿面前,擦过白鹿的鼻子,只差分毫便射中了白鹿的脑袋。
姜泫可不想白鹿被别人抢了去,趁着白鹿一怔的功夫,又是一箭迸出,直透白鹿脖颈,射入心室。白鹿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悲鸣,便倒地而死。
几乎同时,身后那骑奔了过来。姜泫勒停坐骑,转过头去,得意地扬声大笑道:“足下晚矣,我已先拔头筹。”
身后那名骑士勒慢了马,驱马走到姜泫近前,神色淡然,也不羡慕,也不恼怒,只是上下打量姜泫一番,才说道:“若没猜错的话,足下便是姜伯霈?”
那男子三旬上下,留着短须,身材雄壮,外罩一身虎皮袍,一眼便能看出是精干果勇之人。虽是相貌不凡,可姜泫并不认识他,便马上行了一礼,回答道:“正是姜某,却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那男子并没有回答姜泫,也没还礼,而是又问道:“足下既在,丁孟晨可在左近?”
见他举止有些无礼,姜泫却也不介意,只是说道:“广成苑乃天子郊猎之所,我亦是随河南尹才得至此,孟晨兄自然不在此处。”
“嗯,想来却该如此,”那男子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只调转马头,扬长而去。姜泫只感觉此人无论是声音、眼神还是身形都颇为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时后边的一大队骑士也姗姗赶来,众人见白鹿被姜泫射死,乘兴而来,白忙活一场,便怏怏败兴而归,四散而去了,只有伍琼、周毖和荆纬没有走。
周毖和姜泫关系比较亲近,便问道:“伯霈,方才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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