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继续说:“这口井最多能再撑半个月,我们在那之前必须出发找新的水源。”
“去哪里?”叶明皓问。
“不知道。”1402低下了头,像是在呓语一般。
叶明皓听到这个结果倒也不惊讶,他知道,1402肯定飞行着将附近所有安全的地方都找遍了。
他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脑子努力地思考着,“一定,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
“储水罐,”叶明皓突然说,“我们只能再去找那个储水罐,地图我还带着。”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地图从身边的包里拿了出来。
听到叶明皓的建议1402很惊讶,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问:“什么?我们还要回去那个城市?”
叶明皓认真地点点头,说:“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虽然1402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她还是不得不点了点头,说:“没错,我们没其他办法了。”
“另外,”叶明皓继续说,“我们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前往黎明之城,不然等储水罐里的水没了之后等待我们的还是死亡。”
“但是我们只有两个人啊,能行吗?”1402问。
“当然,”叶明皓肯定地说,“人少有人少的好处。”
“什么好处?”
叶明皓自信地一笑:“之前我们没有有效的前进方法,但是现在我们有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所以你可以带着我在空中快速飞行,我们的前进的速度要比之前快得多,过程也要安全的多。”
“对啊,”1402终于破涕为笑,“我真是糊涂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
说到这里1402笑脸又黯淡了下去,转过头去又擦了一下眼泪。
“果然,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她释怀的。”叶明皓想。
“那我们休息几天再出发吧。”叶明皓提议说。
“不,不!”1402突然又抓着头发嘶吼起来,“我不去那个地方,我就呆在这,哪里也不去!”
短暂的疯狂后,她抱住双腿,又一次蜷缩进了墙角。
叶明皓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半天不知所措。
他皱着眉头,心想:“这还没完没了了,看来那座城市已经给她心里留下阴影了。”
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后背,1402稍稍反抗了一下,就放弃了。
叶明皓轻轻安慰道:“一直以来,你都太累了吧?”
1402嘟囔道:“你知道些什么?我们才认识八天。”
叶明皓叹了口气,说:“我看的出来,因为你是姐姐,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在保护照顾弟弟妹妹吧,但你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啊,这个担子对你来说未免太重了些。”
1402固执地说:“这是一个姐姐该做的,再说了,对于我们来说,死亡,失去同伴是很司空见惯的事。”
“但是我不认为有人能习惯那种失去挚爱的痛,即使是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也没人能习惯那种疼痛,至少你明显不能。”叶明皓认真道。
1402身体明显地一颤,眼泪又簌簌地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姐姐,1396,对不起,我没能……我没能保护好他们,我……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或许舞台上的悲剧会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但现实中的悲剧却实实在在地像刀子一样扎在人心上,那可没什么美感。
“可怜的1402,回忆自己以前的家人也只能用代号吗?”
叶明皓卖力地想了想,说:“1402,我给你取了个名字,你想要吗?”
“什么名字?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好吗?”
“翎晓。”
“什么?”1402问。
“翎晓,”叶明皓又说了一遍,“我给你取的名字。”
“它是什么意思?”1402扭过头去,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嘟囔道。
叶明皓笑了笑,解释道:“翎是羽毛,代表翅膀,晓是黎明,象征希望,所以它的意思是振翅飞向黎明,飞向希望的意思。”
“翎晓……”1402念了念她的新名字,点点头,说,“嗯,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就叫我翎晓吧。”
“但是,”叶明皓说,“我说过我要取一个和你相配的名字,我现在认为你配不上这个名字呢。”
“什么?”1402愣住了。
叶明皓冷冷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我可以大体猜到,你的姐姐和1396把弟弟妹妹们托付给你,是希望你们活下去吧?”
“是……”1402低下了头。
“那不就对了。”叶明皓抓住了她的肩膀,1402惊讶地抬起了头。
叶明皓正视着她的眼睛说:“这个你们也包括你吧?他们,包括1438他们在内也希望你活下去吧?难道你就这么轻易辜负他们的期望,心甘情愿地在这个小地下室里等死吗?打起精神来,我们一起去搏一把吧,希望还没有彻底消失吧?还有这口井,还有那个储水罐,还有黎明之城,还有你的翅膀,就算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啊,你还不是独自一人啊!”
1402低头不语,又开始抽泣起来。
“1402!”叶明皓咆哮道,双手抓住她的头,将她的头掰起来,她惊恐地看着他。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叶明皓微笑的脸上,两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我们约定好了不是吗?一起活下来,一起去黎明之城,在那里过上安定的生活,我们约定好了不是吗?”
“叶……”
“如果你真的累了,我们就休息几天吧,没关系,有我陪着你。”
外面的太阳好像又重新升起,一道光芒照射在1402的脸上,照进了她的心里,那原本快要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点燃。
“嗯,一起去吧,”翎晓正视着叶明皓,两行泪水顺着她的的脸颊留了下来,但这一次,她是笑着的。
叶明皓长舒了一口气,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欣慰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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