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陈如是的声音从客厅后面传来:“好,你先下去。”却不见人出来。
  那丫鬟也不多言语,径直离开,留下杨丛义一人。
  初次来别人家里,也不好四处打量。杨丛义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
  不多时,陈如是穿着便服出来,见杨丛义还站在那里,便道:“不用这么拘谨,随便坐吧。”
  杨丛义见陈如是坐下之后,这才在他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陈如是笑道:“这些天出公务幸苦了,本该给你假,也让你休息休息,可突然让我调任,而继任知县一时之间也不能赶到,好多事情需要处理,需要交接。少不得又要让你辛苦了。”
  杨丛义道:“这么大一个县,所有事情都要大人操劳,大人才是幸苦。有什么事情我能做的,能替大人分忧的,大人只管吩咐就是。”
  陈如是赞叹道:“识得大体,忠实可靠,难得难得啊。”然后又道:“你来太湖县一年,期间也生出了不小的误会,让你受了不少苦,你并没有怀恨在心,怨恨他人,这令我十分欣慰。尤其是留你在县衙做事后,更发现你秉性纯良,做事踏实,胸中也有谋略,假以时日,必定也是良才。”
  杨丛义经陈如是一番夸赞,十分不好意思,连忙推却道:“大人谬赞,我只是尽我所能把事情办好而已。”
  陈如是接着说道:“今天找你来,是有事问你,想听听你的想法。”
  杨丛义则道:“大人有事,只管吩咐。”
  陈如是有几分犹豫道:“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做我的长随?”
  长随?杨丛义听的有些发愣,随就是随从,长随不就是要一直做随从?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做随从的事,做捕头还挺自由,想不干了,随时可以走。但随从估计就难了,需要依附在主人家,没那么容易走脱。他从来想的都是历练一番,见见世面,以后也许就去山里练道修仙了。陈如是突然让他做长随,他可从来就没有这个想法,毫无心理准备,但心里却很明确,不做长随。于是便回道:“承蒙大人抬爱,我没读过多少书,恐怕难当大任。说实话,其实我更向往的是自由,游遍大宋山水,才是我心所向。”
  陈如是听到这个回答有几分失望,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然后说道:“人各有志,不便强求,既然这样,这话以后就不提了。”
  杨丛义暗暗松了一口气,谢道:“谢大人。”
  陈如是笑笑,放下长随的话题,转而说道:“这次李大人突然离任,怀宁无人主政,耽搁时日,恐怕有失。我想明日一早就去怀宁,但我的亲属家眷一时不便同行。你刚从怀宁回来,熟悉路途,我想把她们托付与你,等我稍作安顿,三五日之后,你再护送她们前去怀宁。你可愿意?”
  杨丛义心想,怀宁离太湖县不过三百多里路,两三天也就到了,一路官道还算平坦,沿途也算安全,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便答道:“大人放心,既然大人信得过我,定然不负大人所托。”
  陈如是笑道:“好好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想说的事情说完,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只听陈如是喊一声“来人”,便见一个丫鬟进入客厅。
  “你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听得陈如是的吩咐,那丫鬟回一声:“是,老爷。”便快步出去。
  陈如是则又交代一些太湖县的事情,在继任知县尚未到来之前,要杨丛义代为看管,县衙的诸班衙役也要他约束一二,免生事端。
  二人正说着话的时间,丫鬟就回来了,只听她回道:“老爷,饭菜已经备好了。”
  陈如是起身向杨丛义道:“好,我们用餐去。”说完便举步先行。
  杨丛义自觉的起身跟上,没再多说什么。
  进了房间,只见陈夫人母女已经坐在饭桌旁,饭菜碗筷也已准备好。
  一见到陈夫人,杨丛义便立即行礼,口中恭敬的说道:“陈夫人,叨扰了。”
  陈夫人拉着小女孩起身还礼:“杨捕头,不必多礼。”那小女孩随着陈夫人的样子也向杨丛义还一礼。
  见他们见过礼后,陈如是便对杨丛义道:“好了,坐下用餐吧。”说完便在主位落座。
  杨丛义请陈夫人先落座后,这才在最后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见众人都已落座,侍候在一旁的丫鬟这才上前,给陈如是和杨丛义二人面前的酒杯斟上酒。
  陈如是拿起酒杯道:“以后诸多事务,就拜托你了。”
  杨丛义起身拿起酒杯道:“大人放心,一定不负所托。”
  陈如是让杨丛义坐下,说是在家里吃便饭,就不要多礼了。二人喝完杯中酒,丫鬟又再满上。
  杨丛义回敬一杯后,众人这才动筷子。
  席间,陈如是向陈夫人细细介绍了杨丛义,少不得又是好一番夸赞。
  陈夫人听得很是高兴,连连给杨丛义加菜。显然陈如是已把要托付杨丛义护送她们去怀宁之事,提前与她商量过了。
  由于明日一早陈如是便要去怀宁赴任,酒便没有多喝,三杯下肚,便已算完礼。
  用完餐,早已是掌灯多时,该交代的,陈如是已经交代完毕,剩下的就是陈夫人的事情,但也不急在此时细说。陈如是今日升官,大喜的日子,他们一家人,应该有许多话要聊,不便继续打扰。
  于是稍坐之后,杨丛义便起身道谢,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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