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丰县,客栈内,汤鷽、杨丛义共处一室。
  两人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财,当掉的金簪头饰,一路快花完了。安丰军距离临安,有千里之遥,如何回去又成了问题。
  “杨兄,我们怎么回去?”
  “离开临安将近两个月,再一路走回去,少不得又是一个月,等回去学籍都没了,要想个办法,走路回去肯定不行。”
  “我们就几百文钱,也买不起马,一路回去吃饭都是问题。要不我把这把剑当掉,也能换几贯钱。”汤鷽指指桌上的佩剑。
  杨丛义看了一眼,笑道:“算了吧,这把剑跟你的年头不短了,你舍得当掉?我再想其他办法。”
  汤鷽道:“也没什么,等回到临安,我取了钱再来赎回就是。”
  杨丛义道:“也行。我们先到庐州,再去怀宁,到了怀宁就好办,借点钱买马代步,很快就能回去。”
  汤鷽点头:“那明天我一早就先把剑当了,我们雇车南下。”
  “好。休息吧,这两个月都没好好睡过觉。”
  “天这么热,就一张床怎么睡?”
  “你睡床,我睡地上好了。”
  “杨兄,这多不好意思。”
  “那你睡地上,我睡床上。”杨丛义话没说完,就见汤鷽卧倒在床上,先把床给占了。
  “淮西是你老家,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汤鷽翻身就睡。
  杨丛义无奈的笑笑,出来两个月,汤兄个性开朗了许多,不似在武学时那么拘谨,当是成长。
  第二天一早,他们找到当铺,把剑当掉。
  边境最不缺的就是兵器,一把剑也没当多少钱,不过也足够他们到怀宁。
  两人雇车一路南下庐州,只用了两天时间。到了庐州又雇车,西下怀宁。
  一路赶时间,马车颠簸的让人难受,骨头都要散架,真不如走路来的畅快。但为了早日回到临安,两人也只能忍受。
  五月十五日,杨丛义、汤鷽到达怀宁。
  到怀宁已经是下午了,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稍微梳洗一番,去了风尘,这才前往怀宁府衙。
  来到府衙外,汤鷽看看自己和杨丛义的装扮,十分怀疑的问道:“杨兄,我们这个样子能进得去吗?”
  杨丛义笑道:“放心,我们衣裳是破点,可我们的脸面还是挺干净,我跟他们熟,怎么可能进不去。”
  汤鷽不置可否,抬手请杨丛义先过去探路。
  杨丛义轻笑一声:“你这是不相信杨捕头啊。”说完就大步朝衙门口走去。
  刚到衙门口,还在两丈之外,就听衙役嚷道:“闲杂人等不要在衙门口逗留,赶紧走开。”
  知道衙役都是什么秉性,杨丛义没理会,上前一看,见这两个衙役面生,便笑道:“兄弟,麻烦进去通报,杨丛义有事求见陈大人。”
  衙役呵斥道:“你是啥身份?陈大人是你想见就见的!要饭到一边要去,要到衙门来了,胆子不小!”
  另一衙役见杨丛义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吓唬道:“走走走,再不走给你抓起来打板子。”
  杨丛义也不生气,他们也不认识,犯不着。继续笑道:“你们进去叫个老捕快出来,就说杨捕头回来了。”
  衙役道:“哪儿来的杨捕头?赶紧走!”
  另一衙役挥手驱赶道:“我们这儿就没这号人,哪来的赶紧回哪儿去!再纠缠,我们就不客气了!”
  “杨兄,你这个捕头不管用啊。”汤鷽从后面上来笑言道。
  杨丛义笑道:“汤兄等着瞧吧。”说着从怀里出一把铜钱道:“两位,你们进去找个老捕快出来,这些钱就是你们的。”
  两衙役看着杨丛义手里的一把铜钱,面面相觑,他们还真看走眼了?不是要饭的?有人道:“你先等着,我去叫人。”说完快步进了衙门大门。
  汤鷽笑道:“杨兄,你没这孔方兄好用啊。”
  杨丛义哈哈笑道:“孔方兄天人下都认识,杨某自愧不如。”
  两人在衙门外没等多一会儿,就一捕快跟衙役出来。那捕快看得有些眼熟,却叫不出名来。
  只见那捕快出门就看到杨丛义一身破乱装,这不是他们在天柱山的模样吗?再仔细一看脸面,当即惊呼出声:“杨哥?你怎么回来了?”当即快步走下台阶来到杨丛义身前。
  杨丛义这才记起,这个捕快好像是在盘龙山摔坏腿脚那个,于是便笑道:“路过怀宁,就来看看。”
  那捕快道:“杨哥,听说你是去临安了,这次回来还走吗?”
  杨丛义笑道:“临安还有事,找陈大人说点事就走了。”
  那捕快恍然道:“对哦,你是来找陈大人。杨哥稍等,我进去找人通报。”说着转身就走,跑进衙门。
  “杨兄,你在怀宁还有些面子嘛。”汤鷽戏谑道。
  杨丛义哈哈一笑:“豪门大户的不认识,认识的都是一些出生入死的人。”
  汤鷽笑道:“我跟杨兄也算出生入死了吧。”
  杨丛义笑道:“当然,同窗之谊,共度生死。我们也算缘分不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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