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昏昏的神志立即清醒过来,一边下榻摸索着绣鞋,一边朝青岚问道:“母亲怎么了?”
青岚回答道:“早前夫人用过午饭后去花园散步,被林姨娘养的狗蹿出来吓坏了,这过了两三个时辰夫人就浑身难受发起了高烧,如今昏昏沉沉连人都认不清了。”
殷青筠穿鞋的动作一滞,回头看了眼青岚,心中一丝不安升了起来。
前世的林姨娘何曾养过什么狗。
母亲虽身子薄弱,可一直还算康健,每日喝着汤药细细养着,不曾出过什么差错。而她重生在跟父亲吵架的前一日,如今努力扭转当初的局势不想叫母亲重蹈覆辙,怎么这还是中招了。
等殷青筠赶到清风苑时,探诊的大夫正从屋里出来,一把愁容,看得殷青筠的心被狠狠提起,神色间夹杂了几分惶然,问道:“大夫,我母亲病情如何。”
那大夫是时常给陈氏探诊的,见是殷青筠这般问他,倒也不遮不掩,一一说了,“......只是夫人体弱,一惯受不得这等惊吓,日后可一定要记得了。”
殷青筠的脸色缓缓漫上一层寒意,叫人赏了大夫银钱再送他出府去。
玉嬷嬷正站在陈氏床头,看见殷青筠来了,连忙擦掉眼边的泪痕,高高兴兴地迎上去:“姑娘来了,老奴还说夫人这小病小痛的就不要惊动姑娘了,青岚你也是个嘴碎的,还劳得姑娘跑一趟......”
殷青筠声音沁凉如冰,打断了她的话:“玉嬷嬷。”
玉嬷嬷的眼眸被暖黄色明亮的烛光照得有些泛光,偏她强忍着,继续道:“姑娘不必来的,夫人她,她......”
她突然发现她编不下去了。
殷青筠径直走向床榻边,掀开帐子,轻柔地唤了声母亲。
陈氏没有回应。
“母亲。”殷青筠凑近了些又轻轻唤了声,顺手将帐子挂起来,借着薄弱的光亮看清了陈氏苍白的脸。
陈氏这才醒来,抬起消瘦发白的手,“软软。”
“母亲,软软在。”殷青筠抓了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指尖冰冷,犹似寒冬腊月的雪一样,冻得她心也颤了颤,“母亲,母亲......”
陈氏无意识地喊了两声软软,浑浑噩噩又昏过去了。
殷青筠抬手探了探陈氏的额头,触手滚烫,像是烙铁一般,在殷青筠的心底烙出一个极大的洞,嗖嗖冷风不停地往里灌。
这般急病汹汹陈氏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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