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国见林森已然有所松动,又补上了一句:“假如每个人,想要的都是自己向往的,那样咱们的边防谁来守。”
林森的脑子里做着挣扎,最终他恨了恨心:“连长,我,我愿意留下。”
杨建国笑了,他笑的很苦涩,假如可以,他倒是很乐意把林森分派到自己的连队,不说其他,单就林森的学历,那可是目前应征入伍的新兵里,文化程度最高的,尽管他才大二,大学还未毕业。
“我确信这里才是你的天地,在这里,你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辉煌,我走了,莫送。”杨建国说完很干脆的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向着巴士汽车走去。
“连长再见!”林森对着连长的背影敬了一礼。
就在今日之前,他内心还想着尽早摆脱这个一脸威严,一点也不讲任何情面的可恶男人,但就在这一刻,他意然舍不得了。
看着杨建国上车,又对自己挥了挥手,林森对车上挥手的杨建国送出一个微笑,他承认,这个微笑是他强装出来的。
车子开动了,杨建国将脸扭到了一边,大概,他是不愿在看到林森那带着希望的脸,因那个希望,他给不了。
绝情,不,这不是绝情,要是非要有一个定义的话,我想应当叫无奈吧。
车子调了个头,杨起沙尘离开了,浅行渐远,林森才屹立的军姿好像一下失掉了支柱,顿时发萎的松垮下来,当远去的车子仅剩下能目视的沙尘了,林森的双目湿了,他几乎就要哭出来,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二十岁,一个早已步入成年的年龄,这个年龄,不该是受到一丝委屈,一丝波折就该用哭来面对的年纪了。
二十岁,也不是一个孩子了,甚至有的地方,二十岁,孩子都已经有了,林森还记得新兵连一个少数民族的新兵和他讲,如果不是入伍当兵,他最多一年就当爹了,那个新兵也才十八岁。
林森二十岁了,但他在入伍之前,真的还是个孩子,一直处于父母的管束下,任何的决定都是父母帮他定好的,他这前面的二十年光景,就像是地球本就围绕太阳在转,日出东方,日落西方,一切都是本就被定义好的一样。
就在半年前,他忽然决定,要打破常规,要自己选择属于自己的人生,那里是能摆脱父母约束的地方呢?
军营,他想到了军营,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报名入伍。
“我错了嘛?”林森看着漫天遍野的黄沙,第一次自问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选的路,好像并不好走。
一只手拍在了林森的肩膀上。
“有时候,你看见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大眼看上去不好的东西也未必就是不好的,一个人,追求自己所向往的,往往真地追上了,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又不是那个,总是要走进去,真实的体会了,才会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
林森转头,原来是牛犇班长。
“重新认识下,我叫牛犇,也就你以后的班长,他可以称呼我牛班长,当然了,你也可以随以后班里的战士们一样,叫我老黑班长。”牛犇笑着伸手接过了林森手里的行李。
“老黑班长?”林森嘀咕了一句。
“对,就是老黑班长,因为班长人长的黑。”牛犇身边另一名战士打着哈哈过来,一把搂在了林森的肩上。
“以后我们就一个集体了,介绍一下,水元旺,你可以叫我老水,你叫林森对吧,对了,我十九,你呢,多大了。”
“水愿望,你这名字真………”林森还是第一次听到水姓,他知道有这个姓,只是从来没有见有人是这姓,更何况他这名字,有一种很水的意思,对,就是大伙儿猜到的那个意思。
“真什么啊?”老水一脸期待地望着林森。
“真………真特别。”林森能想到的也就唯有这一个说法了。
老水一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对了,你还没有说你多大了呢,我猜你十八?”
林森答道:“我二十。”
老水很惊讶,二十岁的列兵,他真没有想到。
“我去,比我还大你这当兵也太晚了,吃亏了。”
“小水,我记得你当新兵那会,班里可没人欺负你吧,赶紧的,准备走了。”牛犇将林森的行李放在了马背上,见水元汪正好林森说着什么,看水元汪两眼瞪大的表情,还以为他在期负新同志呢。
老水看向了牛犇班长,赶紧解释:“班长,我可没欺负新兵,真的,不对,不对啊,班长你又在外人面前不给我面子了,不是说好了叫我老水的吗?”
“有吗,有外人嘛,谁是外人?”牛犇说着,向着林森走来,老水要过来理论,被牛犇推到了一边。
牛犇看着面前很新兵的林森:“你会骑马嘛?”
林森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四匹高大的马,头摆的和拨浪鼓一样:“我不会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马。”
牛犇一笑:“不会,没事的,骑上去就会了,很简单的。”
牛犇说完,又看向了水元汪:“小水,来帮我们新同志上马。”
“ok了!”水元汪比了一个ok的手势,眼神复杂的看向了林森,那眼神分明就是要看好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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