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语气就像是多年的夫妻,自然、随意,还带着一丝关切,没有一丝勉强和陌生,让傅松因父母去世,空旷、悲凉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心里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从里到外暖烘烘的,让他感受到了家人久违的温暖和感动。
他感到眼睛有些湿润,急忙掩饰的接过了水盆和洗脸巾,哗啦哗啦的洗起脸来,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淹没在水流中,也借机让自己冷静下来。
薛一梅没有察觉到傅松的异常,等傅松利落的洗完,就出去换了一盆水,让傅平也洗了脸,然后又换了一盆,才给傅欢和丫丫洗了洗,最后她才用湿洗脸巾擦了把脸。
然后将放在炕头上盛饺子的盆子拽了过来,掀掉屉布,端到傅松跟前,又从外面拿了一双碗筷说:“饿了吧?好像还不太凉,吃吧。”
傅松看着盆子里的饺子,诧异地问:“真的做的饺子?”
不是家里过得很艰难吗?咋还吃得起饺子?
他刚才太悲恸了,恍恍惚惚听到薛一梅说什么饺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竟是真的?!
傅平见大哥有些发呆,还有些傻气,忍不住炫耀道:“大哥,你都没听吗?嫂子用我说的法子每天捕鱼,卖了不少钱呢!”
薛一梅接过傅平的话茬儿,笑吟吟的说:“二弟说得对,这些日子咱家收入不错,现在日子好过些了,而且,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傅松端着盆子抬起长腿坐在炕沿上,看了弟妹一眼,并没有吃,而是举着盆子问他们:“饿吗,一起吃吧!”见弟妹都使劲儿摇头,然后才看着丫丫,温和的问:“丫丫,吃饺子不?”
丫丫大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他,抿着小嘴也使劲儿的摇摇头,然后害羞的低下了小脑袋,摆弄着小布偶自顾自的玩起来。
傅松见了,眼里带了满足的笑意,也不用筷子,拿起一个饺子两口就吞了进去,这才含糊不清的问薛一梅:“你刚才说啥?好消息?啥好消息?”
他真的是饿坏了,还是早晨和张虎吃了一碗面糊糊,到现在早就消化殆尽,肚子都饿扁了。
离开家的三年多里,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不仅要累死累活的死命干活儿,还是饿着肚子干活儿,还要躲避潜在的危险。
后来更是失去了人身自由,被困在深山暗无天日的铁矿,他是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才坚持了下来。
回到康平镇后,更是三餐无继,有时甚至一餐都愁的慌。
因此,回到家里竟然看见了过年才能吃的饺子后,肚子里早就造反抗议了,只是他自制力很强,就连傅平也没察觉到他饿的都能吞下一头牛。
因此,薛一梅说有好消息时他也没往心里去,傅家就这样的现状,能够想出捕鱼的法子,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没有让傅家人冻饿而死。
薛一梅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能有啥好消息?
不过,为了尊重媳妇,他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傅平却跟傅松相反,知道嫂子既然说了是好消息,一定有意外之喜,因此,高兴的问道:“嫂子,是不是鱼虾涨价了?今天卖了很多钱?”
傅欢、丫丫现在对钱很敏感,听傅平一说,也扭过头来看着薛一梅,一脸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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