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不许食言,成君知错了,日后断不会如此,那戎婕妤至披香殿后,成君不去那附近转溜便是了,不过她若找上我,我也不是任她拿捏,这若不小心动了她的胎气,陛下可别以为成君是故意的。”有了刘病已那一句否认,霍成君顿然开朗,可有的事还是需要向刘病已申明,毕竟她与戎婕妤之间,从来都是后者主动招惹,而作为从小被宠在掌心的霍成君岂会是忍气吞声之人,起口角自是难免。
刘病已起身,皱了皱眉,突然伸出手指,往霍成君额头点去,他的力道并不重,可霍成君却是在半惊半吓间,愣是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正好绊于木凳脚,一个不站稳,便要向后倒去。
刘病已眼疾手快,长手一捞,便已将人禁锢与怀中,霍成君仰视着难得看到的面前紧张容颜,全然不顾方才的赌气与糗样,却是笑得灿烂明媚,霍成君不知,自己何时开始这般容易满足,刘病已的一个小动作,一个表情变化,都能牵动自己那颗本该平静的心荡起涟漪。
这一刻,刘病已只觉面前之人是这般美好,恨不能让她一直这样笑下去,霍成君笑那样甜与真,好似不掺任何杂质,刘病已也发现,从最初的勉强到现在的模样,似乎越来越不排斥与霍成君的亲近,这时刘病已在意识到,自己对她的颛房之宠,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演戏给霍家人看,而是他自己内心也慢慢被这个女子吸引着。
想及此处,刘病已方才紧紧扶于霍成君腰际的手掌,确定她站稳后,立刻收回,负于背后,刘病已执着的是,对任何人再动情,也不可对霍成君动情,霍成君不过是自己牵制霍家的一颗棋,是自己放任霍家走的一步,刘病已清醒地明白,当对那一步棋动了情,结果只会使所有的布局功亏一篑。
霍成君清清楚楚看到刘病已眼中那未散的疑云,“陛下,成君明白,戎氏腹中孩子亦是陛下的皇嗣,陛下放心,成君定会保他平安的。”霍成君不知刘病已眼中的疑云是何,却为了让他少为后宫之事忧心,反做出一副大度量,埋下了心中那抹苦涩,依然是那无害的笑容。
而这样的霍成君,刘病已即便想狠心,却也不愿将她伤了,况这场戏还未开场,又怎能提前结束,只是若有所思地应和着霍成君,忽然问道:“你可也愿与吾有一儿半女?”这个答案,其实不必霍成君回答,刘病已就已知晓,哪个人不希望膝下闻子女孝心,可结果从霍成君娇羞的脸庞便可得知,确实未出刘病已的意料。
霍成君不知为何,总觉着刘病已今日与往日有几许不同,却又不知不同在哪里,细想之下,以为是他今日一下霸道威严,一下温情有余而致,便也不再自寻苦恼,只笑着陪伴与他身边,有时霍成君,甚至觉着,刘病已倘若一直在民间,两人还会相遇吗?虽然自己不喜宫中束缚,可还是一头撞入,有多少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如他两之间的缘分一般,躺在刘病已身边,一遍遍回想相遇至今的种种,手不自觉抚上他的睡颜,描绘他的轮廓。
上官幽朦自永宁殿出来时,便听宫女报陛下与皇后一同回椒房殿了,只是回望了一眼渐渐合上的殿门,便往前而去……上官幽朦发现,刘病已的心思,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
“陛下与皇后说了些什么,你们可知一二?”上官幽朦放心不下的还是霍成君,方才她的模样,上官幽朦也不忍见,即便内心不愿册封那戎氏,也觉着戎氏的喜讯,那样炸耳,可刘病已有意,自己又能说什么呢?说到底,这个太后,也不过是刘病已愿意与否让你当;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之人,除了逢合刘病已之意,还能如何在后宫立足于生存?
“说什么倒未得知,不过听宫女言,陛下离开之时,脸色并不好。”颂挽早在上官幽朦处永宁殿之前,将事情打听得妥当,“他们的事情,主子您又何必多问呢,未享几分尊荣,哪日累及自己,岂非不值?”颂挽也知刘病已的深沉,生怕上官幽朦会为了霍成君而与刘病已犯了冲,霍成君与上官幽朦相比,她总还是向着上官幽朦的。
“颂挽,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我又哪能眼睁睁看着成君在我面前受尽委屈,或许她一开始入宫便是错的……”上官幽朦不会责怪颂挽,她明白颂挽与自己相依相伴这么多年,一心为自己,她有时甚至比那些所谓的至亲还要待自己多几分真。
上官幽朦自从得知霍成君为何入宫,这颗心便一直为她提着,这一步,霍成君走得太险,而霍成君对于刘病已日显得情,因刘病已牵动的小情绪,只怕一不小心便会将自己搭进去,甚至将自己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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