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增摊摊手,“边关哪来这些个事,过完年再说罢,我听闻楚王与广陵王上折子,说是要回京面圣。”心中的事,终是不想让人知晓,收起疑惑与不解,却是关心起了朝事。
提起楚王与广陵王之事,冯奉世也皱起了眉头,“按理,番王无召不得入长安,我也听说,楚王与广陵王走得甚近,两人又结伴而来,也不知是为了何事,陛下竟还应允了。”
“看来这几日怕又要入宫了。”韩增从来不认为刘病已是个毫无心计的皇帝,能稳坐那个位置,又与霍光相处得这般和谐,哪会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不可能察觉不出这当中的不同寻常,既然答应了,定然是心中有了盘算,而一人定也是难成事的,,未在朝会提及,便该至宣室密谈了。
韩增的猜测一点没错,果然第二日,霍光、邴吉、张安世、韩增、魏相几人一同出现在了宣室之中,只是在宫门口,韩增遇到了一同入宫的淳于衍,她脚步显得匆忙。
韩增知晓淳于衍与霍家走得近,也知她在宫中伺候何人,心不禁一提,忙拦下询问,“步履匆匆,后宫可是出了什么事?”只不过是不能那般直白地问心中所担忧之人。
淳于衍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见过龙额侯,臣妇正要与皇后娘娘去请安,晚了怕皇后娘娘责怪才如此的,侯爷若无旁事,民妇先过去可否?”韩增的眼神让淳于衍有几分害怕,这个人可不是好惹的,总是有几分心慌。
见韩增点头应允后,淳于衍赶忙离开了韩增的视线范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手不禁抚了抚心口,缓了缓面色后,又往椒房殿而去。
至椒房殿,淳于衍还是如往常一样,给霍成君把脉,给她开些调养的方子,不过没回,总是有几味药在变换,说是为了适应霍成君的身子,才会如此的。
“霍夫人,让臣妇问问皇后娘娘近日可好,夫人心中甚是想念。”淳于衍低头,目光却瞥向霍成君。
霍成君擦了擦喝完药的唇角,“你回去后,告诉母亲,不必担心,我在宫中一切皆好。”其实,好不好又能如何呢,即便遇到什么事,霍成君也不敢与霍显讲,霍显的性子,霍成君也在怕啊,“你回去,且告诉母亲,莫要想太多。”霍成君知道淳于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诺,不过夫人也是为了皇后娘娘您好,您何苦与夫人闹别扭呢?”霍显如今可是淳于衍的倚傍,自然是向着她说话的。
霍成君目光骤冷,直直注视着淳于衍,“孰是孰非我心中自有定论,你做好分内之事便可!”虽然知道淳于衍如今是在为自己做事,也明白她是母亲的人,可碍于她曾经的那些手段,霍成君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如今若再让往事重演她是断然不允许的。
“诺!”霍成君的意思,淳于衍也明白,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心想,霍成君这边是打探不到消息了,目光扫过两个丫鬟时,又深知,这两人与霍成君是一条心的,霍成君摆明了不待见自己,这两人的口中定也问不出什么,尤其是云瑟,精得很,云岭以前倒是可以套出些话,不过霍成君似有察觉,这云岭现在也是避着自己的。
而霍显那边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能从别人那边入手,得到些消息,而能得到消息最好的地方,便是宫女来往多的地儿,淳于衍倒也聪明,在这儿蹲起了点,听她们时不时透露的话语,然后再汇报给霍显,而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那个张婕妤讨陛下欢心之事。
宣室,刘病已确实是为了楚王刘延寿与广陵王刘胥一同请求入京之事召来这几人,不过征询意见的却不是为了他们入京之事,而是另一桩婚事,“楚王与广陵王与吾言,此番入京,乃是为了广陵王之女的婚事而来,算起来,广陵王之女与吾同辈,还算得上吾之皇姐,所配之人正是楚王王后母弟赵何奇,此时你们以为如何?”
两个王爷联姻,要说没有猫腻,谁会相信,刘病已也不傻,怎么会看不出当中的奇怪之处,自刘去自杀后,这些番王倒是收敛了些,不过也难保还存有别的心思。
四人的意见倒是统一,自然是这桩婚事不能统一,两个番王联合在一起,对于皇权是一种威胁,而唯一沉默的是看似精神不佳的霍光。
“大将军,可是有别的意见?”刘病已本着谦虚好问,一脸好奇地想着霍光求教。
霍光顿了顿才道,“臣以为,陛下不如同意了两位王爷所求。”伴着轻轻的咳嗽声,霍光的话却是让几人一惊,也成功引起了刘病已微皱眉头后的思索。
邴吉与张安世更是以为老霍这是病糊涂了,拉了拉老霍的衣角,递上暗示的眼神,却迎上了,霍光面容虽带病态却满眼精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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