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明,风儿轻。
夏虫脆鸣,几许繁星。
淡淡清风拂过,卷起一片朦胧花香,以及,酒香。
小园中,石亭里。
“如今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么偏僻的园子,还能有这等武者专程而来,甘愿当个跑腿小二。”
惊鲵望着腾跃间融入夜色的身影,嫣然道。
清酒两坛,尚有泥土余香,一套酒具,残留余温。
盘算着此地与临江居间的距离,连惊鲵都不禁对此人的轻功暗暗赞叹。
方尘笑而不语,拂起衣袖亲手将酒具摆弄两端,给惊鲵斟了半樽,继而斟满身前一樽。
做作的行了一番儒家礼后,柔声道:
“不过是有一点专长的寻常人罢了,于你我而言,算不得武者二字。
我不太懂酒,平日里向来是来者不拒,想来乱神敢送过来,应是不会太差的。”
“算不得武者?”惊鲵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抿了抿这不会太差的杯中物。齿颊留芳,醇烈之余,亦有一丝甘冽。轻声笑着道:“如今你言语倒也不是很坦诚。
傲慢的谦虚。”
“啧,这次的确辛苦你,赤松子比我想象中强上太多。”
方尘笑了笑,对这微嘲不以为意,望着石桌上的“攸”,轻声道:“我知道北冥子对于我,绝无好意,但毕竟有过约定,我不好亲自出手,破晓明面上的人手也尽在他们掌握,唯有你是最合适的,
“攸”委实重要,起码现在还不是交给他人的时候。”
惊鲵道:“最后你还是出手了。”
方尘道:“他不知道,他只会以为你一直在保留实力,你太过从容。
而且他也不会相信有人能避过他的感知,在雪霁上做手脚。
虽然师从北冥子,但我敢保证,他从未见过那个境界真正的模样。”
闻言,惊鲵微微颔首,清冷依旧道:“如此,很好。你照顾了这么久的小言,我只不过出来转转而已。”
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不过方尘明白的,但很不喜欢。
她的有求必应,不仅仅是因为小言,更是为这十几年的平静。
每一次与惊鲵一处,哪怕她隐藏的很好,可方尘总能感觉到那日日愈深的愧疚。
她以为她如今的安逸,是方尘用自己的不幸换来的。
她以为她可以一点点的补偿,直至还清。
方尘嗤之以鼻,不耐至极。
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自以为是,让他深深不解。
她究竟因为他,还是因为他的付出,才有的感情。
或许在旁人看来两者并无任何的区别,但对于方尘来说,他不忿于后者,不甘于后者。
不过……
方尘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要不你出来帮我吧,接下来七国之地都将是我的狩猎场,跟在我身边,一定会比你待了这么多年的桑海,死气沉沉的小圣贤庄来的精彩。”
语气很平淡,只是语速较之前快了些,方尘看着惊鲵挑起的黛眉,拳头微握。
惊鲵沉默了一会儿,不解的问道:“你现在不是还不想让道家天宗知晓我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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