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离开了厌恶的杀戮,我还把你推向前线的明枪暗箭,那我良心过的去,小言哪里也过不去的。”
方尘无奈道:“这次新郑之行,我才明白乱神他们的路还很长,或许这几年在江湖过的太顺,亦或是年纪还是太轻,总而言之,他们的武力还不足以支撑他们脑缺脑。
而你毕竟,嗯,有经验些,正好在我一旁帮我引导引导他们让人啼笑皆非的操作。”
说着说着,方尘双眸愈亮,本来只是一点自己的私心,但这般想来,他的确是低估了惊鲵这个经过千锤百炼的顶尖人才。
罗网的天字一等可不仅仅只是杀手而已,即使在秦国庞大的军政体系中,也是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力,君不见天选之子白屠白将军。
作为曾经的掌权者,处于幕后雕琢破晓这些尚不成熟的璞玉,磨去些多余的江湖气,好像是再合适不过?
而出乎方尘意料的,对面的人儿沉默了。
惊鲵垂下眼帘,摇晃着纹路交错的酒樽,良久。
“若是我不愿意呢?”
“自然随你心意。”
方尘洒然一笑。
“可以,不过我还是要待在小圣贤庄。”
“可是,如此你怎能第一时间获取消息?”
方尘微惊,打算挣扎。
“这几年,所有的命令都是以潇湘谷为中心,传向五湖四海,包括你亲赴新郑,亦是如此。
左右不过从咸阳转移至桑海。
对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离秦国中枢如此近的潇湘谷,已经是不合时宜了。
有荀况在的小圣贤庄,才是天下间最好的遮掩。”
说到此处,惊鲵轻轻叹了口气,从荀况处得知方尘要做的事,她震惊之余,发现,她自己已经看不清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逍遥客。
这是骗不了她的意思吗?
方尘苦笑,他不意外,更不介意惊鲵对于破晓如数家珍,只是就这么拆穿他这个甩手掌柜在哪里都不重要的残酷现实,还是让他有些羞耻。
惊鲵说得未尝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他打着最危险的地方的逆向思维,但是仔细想来,这本来就是件没必要冒险的事情。
至于会不会有人不同意,
对他来说,没有这种事情。
“哦,我吩咐天照就是了。”
……
对于这两位站在上位圈的剑客来说,两坛酒虽甚是浓烈,但还是差之千里。
眼见就要见底,
正当方尘想着是通知他们再送几坛,还是干脆回临江居时,两颊微红,沉默许久的惊鲵,幽幽道:
“方尘,你可知权力是什么?”
方尘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饶有兴致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早就察觉惊鲵藏着什么话,还挺有耐心嘛。
“权力是毒,会腐蚀最强横的国家,也会腐蚀最坚韧的人,你已经卷入这场名为权力与命运的游戏。
我阻止不了,也不想违背你的意愿,我只想问你,你可否还记得最初的模样?
那个与颜路,与我同行的,灿烂如星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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