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可照?”
“再废话,就给你两块!”
陆远站在外面肚子都快笑疼。他陆重阳天不怕地不怕,居然被李玉香给管住了,几块钱都得在这里讨价还价,一物降一物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也幸亏李玉香能够制住他老子,要不然陆重阳可不就无法无天了?
后来声音越来越小,陆远也没继续偷听的打算,乖乖滚回去睡觉。
果然鸡叫了三遍,就被喊起来了,扒了几口饭,就被急吼吼赶到田里去栽秧了。一直栽到九点多,又吃了顿白糖稀饭,还没休息到拉泡屎的功夫,又被赶下田去。
李玉香把中饭烧好,去了趟大队办,准备交了罚款,把陆梅的户口给办下来。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家孩子当黑户,这点钱可不能省。
趁着老娘不在,陆重阳又动歪脑筋了,把陆畅和陆平赶到另外一片秧田里面,自己和陆远站在一排插秧。左右瞧了瞧,这才低头道:“老大,你兜里还有钱吧?给我两个?”
“有啊!我手里还有二十块钱,自己留着花,昨晚不都给了你五百块钱吗?你还找我要?”陆远故意逗他。
陆重阳哪好意思讲李玉香昨晚拿着藤条让他交钱,又不肯在自家儿子面前丢脸,哼哼了两声:“还不是你娘拿去了?娘们懂个什么,哭哭啼啼的,我瞧着心烦就把钱给她了。”
陆远差点想说昨晚为几块钱讨价还价的是不是你,李玉香都要抽你了,还搁我这装大尾巴狼,搞的就像谁不知道似的。
原本打算一毛钱都不给他,可陆重阳这性子,你不给,他能三天两头来磨你。得,还是为了自己的清闲日子,手再岔巴点。“那成,晚上栽完秧我再给你,不过只能给你十块,剩下的我自己还要用。”
得了儿子许诺,陆重阳干活也有劲不少,四个人一天就栽了三亩,又耗了一天,总算把所有的田都栽完了。要等稻子熟,还得再过两三个月,至少这段时间算是清闲不少。
农活就是这样,半年幸苦半年闲,纯靠老天爷赏口饭吃。要是遇到天灾,半年就得白忙活。
由于不再忙集体活了,也不需要一天到晚挣工分,有闲的就跑到县里找活干,当个小工,能挣就多挣点。
有精明的,也都开始养鸡养鸭,琢磨着自己吃不掉,就拿到城里卖,下的蛋也是钱。反正也不需要喂什么,撒点剩饭、稻谷就够了。鸭子往塘里面一赶,鱼虾管够。
一开始大家还藏着掖着,生怕被割尾巴,可看见家家户户都养起来,干脆就明目张胆了。
李玉香也搞了二十多只小鸭子,就放在水塘里养,白天放出去,晚上赶回来。每个身上都摸了红料,背上红彤彤一片,怕和别人家的弄混了。
陆重阳从陆远那拿了钱,也安稳不少,也没去县里找工。挨家挨户到处乱窜,张家长李家短的瞎聊。还不知道从哪抱了条小奶狗回来,没事就瞎逗,弄的比儿子还亲。
杨文把家里农活干完后就急吼吼的去了沙头角,说是要再进一批货,这次除了成衣、手表计算器都要搞一点。非得把那个温州佬给压下去,让他还怎么看不起人。
陆远倒是忙里偷闲,钱在源源不断的赚着,也不用他费神,每天除了提溜着陆平学习就是去塘里钓鱼,有时候摸些田螺和龙虾回来,晚上爆炒一盘,再就着小酒,简直是神仙日子。
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八月下旬,也休闲不了几天,马上就要开学了。
有时候陆远在想,他靠着上辈子的经验,非得费那熊劲去考大学干什么,接下来的日子闭着眼都能把钱给挣了。就算是考上又怎样,铁饭碗、商品粮户口对他没那么重要。要是毕业被分配到一个狗屁倒灶的单位,干不了几年就得破产。
或许是为了上辈子的遗憾,或许是为了圆一个大学梦。他也不想给以后的儿子闺女做个反面教材:我老子没上过大学,照样挣下来钱,我还读个毛?
有那实力,不去争取,等老了再去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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