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兴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漏声色:“这个京中倒也是传开了的,算不得新闻。咱家也是国公府,自然不能比着他家差,再说,咱家还有着贵妃娘娘呢。要我说,琏二爷不妨去找找,万一能找到几把,不也能尽了孝心吗。”
贾琏却不理这茬,命人把冷子兴选好的装上了车,就回府去了。
又过了几日,冷子兴进府,贾赦看出几样东西不真。冷子兴连连称罪,说是自己打了眼。贾赦骂道:“再收来一样,你等着你的皮试试。”
冷子兴跪下苦苦哀求:“大老爷荣禀,这行当素来是过手成真。就是假的咱们也只能认头,回头小的再想法子卖出去就是了。”
贾赦只是不依,无奈下,冷子兴说起了自己藏着的扇子:“您老怎么都行,只是我还真有几样东西看不准。大老爷能不能赏脸给看看?要是喜欢,就当我孝敬的了。”
贾赦指指自己屋里的摆设说道:“爷还缺你那点吗?”
冷子兴爬起来说道:“我先告个罪,这东西论理不值当您入眼,不过是几把扇子。我听着琏二爷说起过,您想淘换几把玩,所以才找了来。”
贾赦果然大喜,命他速速取来。责罚的事,也就不再提了。
冷子兴拿着那十二把扇子,给了贾赦。第二天,五城兵马司的就找上了门,二话不说锁着就走。送到顺天府大牢一关,不闻不问。
周瑞家得知消息,赶紧来求王夫人。王夫人混不在意,拿了国公府的帖子,让她去提人。直到晚间未回,王夫人这才觉出不对。刚想着和贾政商量商量,就听说内相王安来了。
后院贾母房中,屏退了下人后,只有贾母、贾赦、贾政和王内相在房中喝茶。
先说了说贵妃娘娘的起居,王内相掏出荣国公的帖子,双手奉上说道:“今日里有件怪事,一个卖假古董的商人,因私藏缮国公家丢失的扇子,被顺天府压在大牢。不成想,他家人却拿着您家的帖子去要人,结果正好碰上缮国公的家人,自然是不依的。这不,官司打到了御前。天子正为普渡寺军火案头疼呢,就打发着杂家来问问。两家也都一贯是相好,为了这几把扇子和个腌臜的下人,实在不值。不知老诰命意下如何?”
贾母大吃一惊:“老身实不知此事,政儿,这帖子怎地出去了?”
贾政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好问道:“那人姓甚名谁?”
“说是叫什么冷子兴的。”
贾赦一拍大腿:“误会误会了!这是我弟媳妇的陪嫁的女婿。”
王安眨眨眼:“恩侯,你和杂家玩笑呢?你家的帖子在什么陪嫁身上?贵府就是这样行事的?”
贾赦刚想说什么,贾母大怒:“住口!政儿你去问个明白回来!”
贾政只得赶紧去问王夫人,王安还飘过来一句话:“贵妃也想不通呢。老诰命您别生气,我这可有您外孙女的笑话,您听不听?”
贾政那顾得上听什么笑话,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内宅,劈头就问:“那冷子兴是怎么回事?怎地咱家的帖子进了宫里,还牵连到咱家的娘娘身上?你...你可要气死我不成?”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王夫人怎么能明白事情。偏偏彩霞进来,在她耳边说清来龙去脉,吓了一跳:“当真?”
贾政看了一眼彩霞说道:“你这屋里还是有个好的。可不是当真,王内相就在等着回话。”
王夫人六神无主,这事闹到宫里,她有几个胆子再去施展?
为今之计只能破财免灾了,急忙唤过周瑞家的说:“你去,把那笔银子悉数取出给我。”
周瑞家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夫人骂道:“你还要不要你女婿的命了?要是抄了家,你家第一个先被发卖了出去!”
周瑞家的这才知道真是坏了大事,赶紧去了女儿家,取出全部的银票揣在怀中,回了府。
一五一十的交割明白,王夫人对贾政说道:“这可是我妹妹的钱,如此一来,咱们如何交代啊?”
贾政等了这些时间,也渐次明白过来,流泪说道:“这还说什么?这是被人家做局设套了。天子面前一句抄家,还要什么交代!”恨恨的拿着钱去了贾母院里。
王夫人瘫坐一旁,对周瑞家的说道:“你去我哥哥那里,就说这钱我是拿不出来了。再拿就是要了我女儿的命了。”
周瑞家的哭哭啼啼又去了王子腾的府邸。
夜间时分,荣禧堂后,贾赦见了鸳鸯说道:“你去告诉我母亲,这不过就是哪来的回哪去。还把咱家洗干净了。”
鸳鸯趁着夜色静悄悄回了后院,贾环灰头土脸的从花池子里钻了出来,告诉了姐姐。不多时,薛宝钗、王熙凤、李纨等人皆知此事以了,都松了口气。
贾赦把弄着那几把扇子问贾琏:“怎样,这不就我占光了吗。”
贾琏笑嘻嘻给父亲贺喜,回了自己院子后问道:“二更了,还没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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